后来,冯大壮专门在附近打听了一下,都说四方医馆的去热粉药效好,孩子一抹就灵呢!那个邵掌柜虽说奸诈了些,做事倒也算靠谱儿,所以,当邵掌柜一路打听着找上门来求再购买些滑石粉配药的时候,两个人又继续合作了下去。
无意中又发了一笔小财儿的冯氏兄妹,在黄昏时靠近冯家后院,马车直接进门,无声无息。
父女相见,嘴唇张了又张,却实在是谁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问候。
还是李氏娘亲近熟悉些,上前一把拽过闺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发现没啥不妥之处,于是长出一口气道:“回家就好。”
一转脸,就奔向了后面俩丫头抱着的俩外孙,先接过来美美的穆贝儿,额头抵在小家伙肩膀上顶了一顶,又递给傻呆呆的冯裁缝,白着红眼珠子哂道:“死人一个!快抱进咱屋里搁床上让孩子睡觉儿……”。
多少年没抱过小孩子的冯裁缝,老脸红彤彤,跟托着一整个世界似的小心翼翼。
李氏又接过穆宝儿,趁着孩子迷糊,“吧唧”照着大饼脸亲一口,还是这模样瞧着更亲近……
李氏压低着声音,一一把孩子们安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盖了一层布单子。
红枣留下看护,其余人全到了外屋,翠花跟着冯大壮去拾掇带来的东西,父女母女面对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还是阿花硬着头皮解释:“县衙那边有案子找我帮忙,隔得远不方便,所以——回来瞧一眼,晚上,我不在家里住。”
到底是那种情况下离家出走的,现在又带着两个不好解释的孩子,阿花本身跟冯裁缝不熟,回来以后又没得着裁缝爹的一句话,心底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胡说些啥哩?”李氏娘立刻暴怒。瞪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手指头点向阿花的脑门儿:“你回了家,不在家里住?你翅膀硬了啊?”
冯裁缝更是站起来,脸上满是急切。一张口,却只有一个字:“花——”。
是“花”是“朵”的,根本不重要,李氏娘恶狠狠伸回一只手,拧向了冯裁缝的腰间:“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跟闺女说几句贴心话。不会啊?”
“噗——”,阿花喷笑,原先在山上,没发现自家亲娘彪悍到这种程度,难不成只是面对亲老公才这般放得开?
冯裁缝被屠户媳妇拧的龇牙咧嘴,话还是说不完整:“花——”。
“花什么花啊?走走,带孩子去屋里看看。”
李氏娘放弃了对丈夫的亲身指导,扯过阿花,往外走。
新起的楼房,底上各五间房屋。一层三间通开的做裁缝铺子,两间做了老夫妻两个的卧室。
新成亲的小夫妻在二楼占了两间屋子,另外三间,就是专门留给阿花的。
三个人上楼去,走的是室内的楼梯,另一侧的外置楼梯,正好适合冯大壮夫妻进出,还可以直通到楼顶。
阿花的三间屋内,实用的桌凳家什都已经配置齐全,除了一张大的木床。还多出两张小的,四面围了半臂长的木栏杆。
“这可都是你爹准备的,他不会说,疼你的心是实诚的。对外孙子更是想掏心掏肺的好,阿花你别矫情,安心在家住着,以后也别走了,娘帮你看孩子……”。
要不是大小床上一时之间没铺上被褥,孩子们直接就抱进来了。
冯裁缝跟着老婆的解释点头。说实话,他一直偏疼闺女一些,前阿花的任性脾气,也大部分是被他培养起来的。
大凡有闺女惹人生气的事,这汉子就没舍得说过一句重话,顶多闷着头不言语,就像今天这样。
也不对,今天冯裁缝的不言语,还有高兴的成分,见到久别的闺女跟从未谋面的外孙,激动的意思也有。
“花儿——”,老实人第三次只吐出闺女的名字,手里多了一摞被褥。
都是要铺在床上的,新被面新棉絮,柔软蓬松,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显见的,是最近晾晒过的。
两张小床上的东西也齐全,可着尺寸缝制的,一套粉嫩色,一套浅灰色,很合阿花的心意。
这个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真心接纳自己的,阿花心中安定,也暗暗的思忖着,在清水县城的日子,还是低调些,尽可能不抛头露面,给家人带来非议。
倒是翠花红枣顾不得劳累,盘算着明日一早先回县衙看看老朋友们,再摆出“冰激凌”“冰粥”的摊位,试试县城里面的生意好做不好做……
晚饭前,冯大壮接了媳妇陈阿杏回家,如今陈家大伯的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就是不怎么利索,一家人对待陈阿杏也友好的很,今儿是陈大伯的四十岁寿辰,阿杏在那边呆了一天。
结果,跟阿花亲热完毕,阿杏同学就把主要精力全放在跟翠花红枣讨论赚钱大业上了,上次大壮说的匆忙,这买卖还没开始做起来呢!
冯裁缝坚持端了饭碗进里屋看着外孙子,这汉子往嘴里扒拉一口食物,就望一眼双胞胎的动静,眉眼里都是幸福……
俩娃儿被颠簸的很了,这一睡,就到了熄灯时分,外面各家各户的灯光都灭掉了,他们的眼睛却睁开了。
全家都没闲着,冯大壮陪着妹子跟马师爷对坐详谈,陈阿杏跟翠花红枣还没准备完毕明日要用到的各种鸡零狗碎,老两口围着俩娃儿,拼命绽开笑脸逗哄……
“没哭——看到我也没哭——”,冯裁缝激动的直搓手:“今儿夜里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