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苍隼迎面刺出的长剑虽已迅猛如疾风,却被他堪堪错身避开,然而瞬息之后,那人却从苍隼眼前消失不见了,仿佛朝露蒸发似的,彻底变得无影无踪。
苍隼大喝一声,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惊怒之意,登时挥剑将四面八方扫了一圈,剑光宛如泼墨般,无处不在,将自身防御得密不透风,以免那人会在暗中偷袭自己。
陡然只听秦湛轻轻一哼,凉凉道:“不必浪费力气了,他早已不在你周身附近了。”
苍隼一怔,顿时停下剑招,惶恐请罪道:“主上,属下无能……”
秦湛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还不是他的对手。”随即却似不屑再多做解释。
苍隼闻言不免惊异:“主上,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年纪轻轻,而且身上除了血腥气之外,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古怪的气息。
……仔细想来,那古怪的气息,似乎是……魔修的浑浊之气?!
秦湛并未回答,目光微微一转,似乎落在了前方左侧的一株高大的香樟树上。
苍隼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那株香樟树树冠广阔,枝叶茂密,魁伟之处迥然不群,但也仅是一棵树而已,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苍隼正自疑惑,却见秦湛已经收回目光,神情若有所思,突然间开了口,声调舒缓悠扬,语气却似颇有些意味深长:“听说,最近丹霄派新出了一名叛派弟子,不但打伤了许多同门弟子,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入魔,如今又逃离在外,至今尚未伏法。”
“是。”苍隼立即答道,“回禀主上,此人名唤傅钧,本是丹霄派宗主陆淮风的亲传弟子,在去年四月的丹霄派比剑大会上突然入魔,狂性大发,闹得天翻地覆,重创了在场众多弟子,就连陆淮风与四长老亦未能幸免,最后齐心合力方才将他拿下。
此事过后,他便被陆淮风亲自关押在后山禁地里,却也不知怎的,在去年年底之时,竟又让他给逃脱了出来。陆淮风为此大发雷霆,早已下了追杀令,昭告天下,并请其他道修正派一同帮忙追捕逆徒,见者格杀勿论,生死不计,若能成功捕杀,必有重赏。”
“哦?”秦湛眉角轻微一扬,语气却并不见任何惊讶之情,反倒有几分漫不经心,“竟然能在陆淮风手下逃得一命,倒是有些真本事。”
“主上说的是。”苍隼恭顺地应答道,又忍不住添加了一句自己的感想,“不过丹霄派捉拿叛徒的事,与我们可没有半点干系。”
秦湛目光微动,落在了自己把玩着腰间碧落玉宇箫的手指上,意味不明地轻轻嗤了一声,道:“……那倒未必。”
“主上?”苍隼讶异出声,但见秦湛似乎不欲再多说一字,也不敢继续多嘴多舌。
他论及身世恰好是秦湛远房姑母之子,因为这一层亲缘关系,平时的言行举止便颇得秦湛几分宽容,但是该闭嘴的时候也照样懂得老老实实地闭嘴,绝不敢触怒秦湛。
正在此时,远方忽然又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同时亦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渐渐从繁茂林木的罅隙中显露出来,由远至近,飞快朝着秦湛一行人走来,只是这群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声音,皆远不及刚才那名黑衣少年那般迅捷灵敏与悄无声息。
那群人一面健步如飞,一面却兀自叫叫嚷嚷,语气满是激动之意。
“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往这里逃去了,错不了的!”
“他早已身受重伤,肯定没多少力气跑远了!一定就藏在这附近!咱们仔细搜查一遍,他绝对逃不了的!”
“没错,捉拿下他可是大功一件,不但可以扬名天下,陆宗主也许诺了有天大好处等着咱们!大家都把眼睛放亮一点!”
那群人终于在秦湛面前丈余距离之外停下了脚步,因为站在秦湛身前坚守护卫职责的苍隼已经举起手中长剑,并且把尖利的剑锋笔直地指着前方,口中冷厉喝道:“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群人总共有八人,相貌皆是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服饰虽然并不一致,五颜六色,但明显都是修道者的打扮。
其中一个模样像是领头者的人见苍隼神色不善,其余二十名玄冥卫亦是全身警戒,而位于众护卫正中央的秦湛一身威势更如泰山压顶般凛然逼人,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自知遇上了大人物,急忙上前一步,拱手为礼道:“在下是真武派门下弟子梁毅,此番与七位道兄结伴而行,是为追捕一名逃犯前来此地,并无冒犯诸位道君之意。”
梁毅说完,又自觉地瞧向秦湛,显然已经看出来秦湛才是这些人的领袖。
秦湛这才挥了挥手,示意苍隼等玄冥卫放下武器。
眼见苍隼收回剑锋并且退后一步,梁毅方才十分小心地问道:“请问诸位方才是否见到一名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没有。”秦湛并未如何犹豫,便已给出回答。
苍隼闻言,心中立时一惊,只是他毕竟是玄冥卫之首,心里虽然惊讶,面上却并不显露,身形亦是稳若泰山,何况他本来便戴着面具,在梁毅一行人眼中更是毫无异状。
梁毅右侧一人忍不住质疑道:“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往这边逃跑了!”
秦湛只是淡淡扫了对方一眼,语调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