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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囤急急忙忙跑回家里,王氏也是一脸的焦急,在不停地哄小七说话。
小七抿着嘴巴,皱着小脸儿,一声不吭。
满囤见状,生怕他是给硬东西噎着了,二话不说先去掰他的嘴巴。
小七又是扭头又是踢腿不让他掰。王氏见了,也帮忙上前按着秋贵儿的小胳膊小腿儿。
满囤急得一头汗,总算把小七嘴巴掰开了,除了露出长得跟米粒似的小乳牙,嘴巴里没有任何异常。
两个大人先放下心来。
不是说不成话的问题,那就是不想说话的问题了。
也是,秋贵这才几岁,肯定是看着青山一言不发的样子觉得新鲜,也模仿着玩儿。
青山这是出身不由己,装成哑巴情有可原。可小七见着大人都急成这样了,还在玩儿小把戏,这可需要好好教育了。
于是满囤板起脸来,开始教训小七。
“秋贵儿,哥已经看过你嘴里了,舌头好好的没叫猫叨走呢。”
“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儿不开口,让咱娘有多着急?淘气也不是这么个淘气法儿,快给咱娘认错。”
秋贵眨吧眨吧眼儿,不吭气儿。
王氏见着小子没事儿,就丢给他哥看着了。
满囤看着小七不听说,就把声音沉了下来:
“你要是不听哥的话,哥现在就要打你的屁股。”
“使劲儿打五下,哥说到做到。”
说着,他就做势要往他秋贵儿的屁股上打巴掌
秋贵马上用小手捂着屁股,小声地说:“不打,秋贵儿乖的。”
然后又抿紧了嘴。
“以后娘要问你话,你怎么办?”满囤继续训他。
秋贵瘪瘪嘴,眼里含着委屈:“跟娘说话。”
“你们几个都过来一起听着,中午来咱家的那人是我叫来帮忙的伙计。除了我以后,你们不准私下跟他说话,更不准学他的样子,谁要让我知道了,我就拿棍子抽谁的屁股,听见没有?”
小四他们几个一脸不明所以的迷茫,但既然他哥都提到打屁股的事儿了,小哥儿几个除了秋贵儿,都快快地点头。秋贵儿反应慢,最后一个点头。
满囤还想再接着训他,转念一想,满囤一想,秋贵儿这年龄也该上托儿所了。
他现在已经过了4岁,正是对事情好奇心强的年纪,什么东西都模仿得快,学得好的时候,王氏跟他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空来关心小家伙的成长,不过么,满囤一想,凹子沟来的这一批小豆点儿也大多是这个年纪,这会儿正在大院里,跟着老田他们在一起学习生活。不如把秋贵儿也送过去,孩子多了也热闹,老田给他们讲讲故事,顺便学学认字,多学点积极的东西。
这事儿跟王氏一提,王氏除了觉得秋贵儿年纪小不放心之外,余下的全是赞成。
当天中午,满囤就叫小七高高地骑在他的脖子上,把他送去了托儿所。
当然,小七也是带了学费的。
满囤给管理员周大娘交了三十斤的大米当学费。
周大娘人好心善,还是个做饭的好手。
中午这会儿,托儿所正开饭,每个小孩儿手里都捧着一碗筋道的红薯面条。面条擀得又细又长,吃着又弹又带些甜丝丝的味道,美得很。
所以把小七送过来他很放心。
满囤私底下又找着了老田,按着他对现代教育的理解,简单跟老田介绍了一番,老田毕竟是教了大半辈子书的人,两人的看法不谋而合。
托儿所的小孩子们分了小组。
在他们五六岁的年纪就开始学习着跟同伴间互相信任,互相协同,与团队共同成长。
他们将是这个村里第一批不依照血缘关系,而与他人互助互信,健康成长起来的新村民。
安顿好了家里,满囤一个头两个大的又拐回来找青山。青山也没走远,一上午的功夫,已经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搭出个窝棚的样子来。
也就是几根木棍外加几条破麻袋凑合起来的,刮风就倒见雨就淋,真真是叫花子住的破狗窝。
满囤就跟他商量,叫他先住牛棚里,过两天给他找房子。
青山不住。
叫他去家里吃饭。
也不去。
其实有了上午的事儿,满囤心里也不愿意青山再住家里。青山不是少梁,不能逗得一家人开开心心。
要说给青山找房子么,满囤也不太确定。他自己家还住的破土坯房,就是有钱改建新房,也得抽得出时间来。
趁着天热,就叫青山先凑和两天再说吧。
等天一立秋,马上就盖新房,到时候如果青山还愿意留在村里,给他多盖三间房也不值什么。
主意已定,满囤就从家里拿来了斧头子锯子什么的,两个人一起,动手改了窝棚,两三天时间,就把它搭成个小二层的木楼。
一层养鸡,满囤给青山逮了一只公鸡,三只母鸡,二十几只鸡仔。
青山全是放养。
尽管一再禁止,小四他们还是不时跑过来替青山喂鸡。
一些必需的生活品都尽量地给青山添齐了。
送来的吃的什么的,青山也都收了。
领着他村里村外转了几回,认了人。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青山给安置下来。
满囤又抽出空子跑了一趟市里。五金厂的厂长回来了,给厂子里跑来了指标,要回一辆新卡车,五金厂又恢复了运营。
欠满囤的五千多元账款,先给了一千的整数。因为欠了满囤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