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未央金屋赋>66戊申 远大志向

东厢中的会议还未落幕;

耳室内,馆陶翁主的好梦正酣。

,空落落,静也悄悄。

风从没关紧的门窗溜入,

吹动画案上幅幅素帛,仿佛平静的湖面上兴出的层层水波。

小黄门轻轻地踮进来,拿块厚缯小心地擦拭家具的表面,从这件到那件……

经过画案时,小宦官被案上的画作吸引了。

长方形的案面中央是一副相当怪异的画,没有山丘,没有河流,没有花木,没有房屋,连个人影子也没有……粗粗细细的墨线和断断续续的线条,勾勒出说不清的形状,既似顽童的涂鸦,也象在演示着什么。

‘馆陶翁主画的……究竟是什么啊?’

小黄门放下抹布,将帛画掀起一角,瞧瞧反面——但是,无论是正看还是反看,怎么都看不明白。

“放肆!”一生厉呵,如惊雷般炸响。

小宦官手一抖,本能地缩到地上,还膝行着后退两步;

等偷眼向上望去,心下顿时就凉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间宫殿中资历最深的吕内官!

“吾儿……”吕内官向后唤一声:

一名瘦长身材的白净脸内侍走到吕内官身后,躬身道:“义父,儿在。”

“取绸来……”吕内官吩咐。

年轻宦官瞧瞧画案,默默从袖管中抽出卷红绸,交到吕内手里:“义父……”

惊异于义子的速度,吕内官打开丝绸看看,缓缓点头:“庞林,不错,不错!”

“不敢当义父夸奖。”庞林表现得非常谦虚。

吕内官没再废话,张开整副绸子走过去;

在距离画案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就停住脚步,双臂用力一抛。

如一片红云……

霎那间,画案上的一切都被红色罩住了——再看不见半点。

绕过画案,吕内官来到小黄门面前,二话不说当胸就是一脚:“狗獠!大胆!”

“啊……啊啊!”小宦官惨叫连连,疼得在地上打滚,边滚边哀求着问:“吕内,上人,因何?因何呀?”

听小黄门问为什么,吕内官怒气更盛,一脚接着一脚地狠踹:“杀才,安敢窥伺机军机?!”

“军机?小奴未……”还不等小宦官解释完,庞林突然发难,一脚正踢中后脑勺。

小黄门晕过去了。

庞内官瞟了瞟画案,低声问老内官:“义父,其上乃……山川地形图?”

吕内官颔首,随之一脸严肃地告诫义子:“庞林,不可阅之,切记,切记。”

‘怪不得,怪不得!’年轻内官俯首受教:“儿……遵命。”

停一会儿,庞林指指昏在地上的小宦官,问怎么办。

“见地图者,死!庞林……”吕内官向义子挥挥手,意思要他亲自处理干净。

“唯,唯唯……”庞林答应一声,揪起小黄门的衣服领,把人象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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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散会了。

天子拖着有些疲惫地脚步,。

‘搞不懂,周亚夫和窦婴怎么会那样谈得来?性子明明南辕北辙的两人……’皇帝陛下坐在大书案之后,边观赏庭院中水波粼粼的池塘景色,边在心底里念叨着荒唐可笑:‘可怜陶青陶丞相,都快被挤兑到没插话之余地了。’

一只蜻蜓飞过,落在池塘水面的一颗莲蓬上。半透明的翼翅,在阳光和水光的照耀反射下,发出淡淡的金光。

‘嗯,看样子,我为皇太子挑了两个巨大助力啊!’

审视池塘中身形轻捷的空中精灵,皇帝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意识到:其实,何止是陶丞相几乎失了说话的余地?就是皇帝陛下自己,现在若再想与窦婴周亚夫两位重臣唱唱反调,都得事先好生思量思量——在朝会上,‘没人帮腔’特傻特尴尬。

蜻蜓停在莲蓬上,左歪歪右歪歪,振翅甩腿,一点儿都不安分。

夏末的莲蓬早结满了莲子,份量不轻。蓬下的莲茎原就勉强支撑着,遇到上面再一闹腾,就有些吃不住了。

没多久,

枝弯叶动,

摇摇欲坠……

“太子太傅窦婴,周太尉之养女亲女……”天子的眼中,厉色隐隐浮动。

所有君王都明白储君必须有实力——没党羽的继承人根本无法顺利即位。

然而,福兮祸所依,‘皇太子的势力横扫朝堂’也绝非在位帝王愿意看到的景象!

荷茎撑不住,折了;

碧绿的莲蓬带着满腔的莲子,重重跌落水中。

蜻蜓在绿蓬入水的最后一刻展开双翼,在水面上飞两圈,观望观望自己的杰作,快快乐乐逃之夭夭。

‘惹是生非的家伙!’天子无声地咒骂,抓起案上绿松石做的蟾蜍镇帛,扬手扔出去。

什么都没够到!

小昆虫早不知去了哪里逍遥。倒霉的绿石蛤蟆在塘边滚了几滚,滴碌碌掉进水里,和莲蓬作伴去了。

石头撞击石料木料的响动,让程子高等随侍内官都暗暗心惊。眼皮撩开,飞速地偷瞥御座方向一眼,经验丰富的高级内官们个个屏息凝神,陪上十倍儿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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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不明缘由的低气压,在阁外传进清柔悦耳的环佩声时,自动消退。

拉门,向两边一开……

馆陶翁主手端长柄玉执酒壶,步态轻盈地走进来。

见到罩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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