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剡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向上一抬.叫面前跪地的女子起身.随后冰冷的面容上.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暮.为你娘报仇的机会來了.”
白暮听闻此言后.心头一震.随即抬起眼帘.不解的看向南宫剡:“主人.这是为何.您不是说时机还未成熟吗.”
南宫剡微微地眯起了细长的凤眼.一道寒光从眼角闪过.片刻后恢复了平静.遂又开口道:“计划提前了.”
“这次的目标是天晟皇帝与太子.顺便再将天歌公主.也一并处理了.而你只是属于兰芳苑的.听明白了.”道出这句惊心动魄的一段话后.南宫剡轻挑着如远山般的眉.望着面前一脸震惊的白暮.
“天歌公主.”白暮顿时愣在了当场.不明白其中的所以然.以前的计划中.从來都沒有提及过要除掉天歌公主的.
“照我说的做.”南宫剡烦躁的一摆手.眼中的戾气更加的明显了.
楞在一旁的白暮意识到主人投來的不满后.即刻回过了神儿.连忙回答:“属下都明白.请主人放心.”
“暮.大婚之日.趁着混乱.将那个恼人的姝云世子.也一并解决掉.”
白暮听闻后.心头一阵慌乱.惊骇得抬起头來问道:“主人.”
“不必多问.此人必死.并且要死得有价值.”南宫剡一字一句的仔细交代着.眼中透着阵阵的不屑与狠戾.
“是.主人.”见到主人眼神中的杀意.白暮恭恭敬敬的领命.不再过问其他.
“还有.太子大婚前.将白鹤堂的仇俪也杀了.尸体藏于隐蔽之处.大婚过后.再将尸体抛出.做成被人灭口状.将这个放在尸体旁边.最后一把火将兰芳苑给烧了.”南宫剡字斟句酌的仔细说着.从衣袖中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一枚翠绿的扳指.递给了白暮.
听闻主人要杀了兰芳苑的俪娘.白暮心中升起了阵阵的恐惧.抬起惊骇的眼眸.望了一眼面前的南宫剡.却遇到他阴冷瘆人的眸子.骇得她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低下头來应了一声:“是.”
见到白暮行远了.南宫剡轻扯了下妖冶迷人的唇角儿.柔媚的红唇弯成一道迷人的弧线.微微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若有似无的低声呢喃着.眼神中却是瘆人的暴戾、冰冷:“想让我替你卖命.你可得有这个本事.不管事成与否.你都当不成大权独揽的摄政王.肖广奕.你可知道你在和谁玩.”
...
一身浅杏色腊梅绣纹冬衣的若笙.坐在窗前的红木圆桌旁.一样儿一样儿的将樟木箱中的物品.摆到了圆桌儿上.
布袋中的路引.宜阳长公主的兰花蝶舞白玉牌.郭神医的亲笔信.行医的用具.平日里常背着的医药箱.册封医官的文书.防身用的箭囊.楚珩给与她的楚家玉佩.还有义勇候留给下的匕首.只是少了上面的长虹宝石.
若笙随手拾起了他们在磐城街头购买的木雕.心头泛起了阵阵的酸楚.抬起眼帘望了一眼那早已架在一旁的古琴‘毋忘’.经由的往事又历历在目的浮现了出來.
毋忘.毋忘.勿要相忘.而如今却已不得不.两两相忘了.
若笙伸出白皙凝脂的玉腕.望着腕上那只剔透晶莹的玉镯.心头却是无限的怅然.
磐城的一日.好似做了一场绚丽华美.而又感人至深的梦.历历在目的宛如昨日发生的一般.他声声如誓言般的告白与祈求.使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层层顾虑与介怀.带着对未來的美好憧憬.融入了他的生活.也开启了她尘封已久的心.
如今想來.为何心动得如此之易.为何不坚持自己的初衷.为何要对他充满期待.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愿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当初太天真了.
右手握紧玉镯用力的往下脱.左手手背已被膈得通红.却也不能将它摘下.原來如今的割舍.也会这般的疼痛.为何当初将它戴上时.却沒有丝毫的察觉呢.
白鹭移身上前.就见到小姐用力地扯着腕上的玉镯.玉手已然被扯出了红印儿.忧心的问了声:“小姐.您这是.”
“终归是要割舍的.如今却是这般的艰难.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笙轻叹了一声.手上却未停歇.继续用力摘着玉镯.
白鹭沉闷的一声叹.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丝帕垫在了她泛着道道血印的手背上.穿过玉镯底部.绕在了她红肿的腕.左手紧紧捏住若笙的手背.右手用力一拉.就将玉镯滑了出來.
见玉镯滑出了手背.玉臂也终于恢复了自由.而心头却浮起了楚楚的疼.却比手背上的疼.剧烈了千万倍.
你自由了.你终于自由了.为何还要伤心.为何还要这般的心痛.这是为何.若笙不停的声声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