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睡了一夜的若笙起了身,刚刚收拾利落,主院就有婆子过来请若笙过去用早膳。
今日的人不多,只有府上的三个千金陪着侯夫人于氏一起用膳,清粥小菜很开胃,十分适合夏季食用。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这两位千金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不少,见到若笙也是客气有加。
而若笙不时的看向若馨,想看看经历了昨晚的事后,她究竟有何变化,而若馨则惊慌的撇开脸,不敢与若笙对视。
用完了早膳,侯夫人于氏领着三人来到侯府的东跨院,来给老太爷和老夫人请安。
一进屋只见矮榻上斜靠着一位老妇人,衣冠富贵堂皇,皮肤白皙、身材略胖,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见四人进门,也不见调整姿势,架子拿得足足的。
“给母亲(祖母)大人请安。”四人齐齐的上前道了万福,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也跟着行礼。
“都起来吧!可用过早膳了?”老夫人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目光从若笙身上一扫而过。
“回母亲,已经在我屋里用过了,今儿个带着笙姐儿,专程来拜见父亲和母亲的。不知父亲他......”于氏打量着屋子,没有见到老太爷的身影儿。
“那老东西一早儿出去了,整日的追着道士瞧炼丹的,不用理会他。”
“来,过来让我瞧瞧。”老夫人向若笙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是。”若笙轻移莲步,来到老夫人的榻前。
老夫人端详了若笙半晌,忽而坐正,将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厉声说道:“哼!这不是笙儿,笙儿早就死了,哪里来的山野丫头,给我撵出去。”
老夫人这一发怒,屋里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郑家两位小姐相视一笑,只一瞬就隐去了神色,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旁边有婆子想上前拉若笙,被绿意和红妆暗中点了血位,觉得身体酥麻,动弹不得。
于氏连忙上前,轻拍着老夫人,又是递水又是顺气。
“母亲千万不能动怒啊,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气坏了身子,可还了得?”话里话外暗示着若笙惹得老夫人动气,无形中便给她安了一个气坏老夫人的罪名。
若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嘴角微微一抬。
来吧,这才是你们真实的样子吧!
“老夫人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气动多了定会伤身,要懂得爱惜自己才好。笙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的将动气的原因归节在老夫人身上,是老夫人太容易上火,自己太不爱惜自己了。
“你,你好无理!就这么跟祖母讲话的吗?堂堂的大家闺秀,如此的目无尊长,你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真是丢尽了郑家的脸了!”
老夫人手指颤颤巍巍的点着若笙,满脸的惊诧,面前的女子再也不是那个只要她一瞪眼,就吓着瑟瑟发抖的蠢丫头了。
若笙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要拿家规压人时,就承认她是孙女儿了吗,晚了!
“祖母?老夫人刚刚不是还不肯认我吗?我如今好端端的站在您的跟前,您却咒我,说我已经死了,老夫人,您说我该如何跟您讲话?”
“你,你这十几年都不见回来,眼里可还有你的祖父祖母,可还有这个家,如此的大逆不道,早就该逐出门了。”
老夫人真正动了怒,面红耳赤,喘着粗气,几十年来都没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这孩子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不好好的教训她,她以后在这府中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十几年不回家?老夫人记性真差呀,难道老夫人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家的吗?要不要我来提醒一下?我师父可是灵草宫的宫主,我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能瞒得住他?”
若笙轻描淡写的说着,不带任何的情绪,可即便这样,于氏和老夫人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二人眼神交汇了一下,于氏向老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只一瞬间,眼神又恢复了正常。
平日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这老夫人和于氏就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若笙刚刚有所暗示,她们就心虚的不行。
若笙本来只是怀疑那毒药是这二位的其中一人所为,故才挑起话头来试探一二,没想到一试便知,原来这二位都参与其中了。
“若笙,你别见怪,你祖母她也是思念你,你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真真儿地伤了她的心了。”
于氏和颜悦色的化解着紧张气氛,她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这丫头知道了多少,所以赶快出来打圆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能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若笙见对方给了台阶,自己也没必要揪着不放,就着台阶儿也就下了,毕竟还要在这里混日子,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还是要维持的。
“若笙自小身体就弱,前些年险些归了天,这两年身子才调养好,这不就赶着回来了,并不是有意不愿归家的,让祖母挂心了,还请祖母和婶娘原谅若笙。”
“都是一家人,什么原不原谅的,母亲,是不是?”于氏用右手轻轻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
“回来了就好,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吧!一切全凭你婶娘安排!我乏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老夫人本想来个下马威,好让这丫头日后老实点儿,再给于氏制造一个替她求情的机会,在她面前卖个好儿,以后对于氏更加的依赖。
没成想此举不但没有震慑到她,还反被她给将了一军,真是可恶至极!对于当年的事儿,也不知道那个丫头知道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