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嗣脸色顿时一黑,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威力,居然只听到名号就能把人给吓昏。
这时,柳夫人又急匆匆的回来了,宋青莲虽然不明所以,却乖觉的站起身,说道:“既然府上有要事,我就先告辞了。”
柳夫人也无心挽留,略客气的几句,送走了宋青莲母子后。便匆匆回了后院去瞧柳玉蝉。
柳玉蝉的院内一片愁云惨雾,丫鬟婆子们皆是轻手轻脚,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柳玉蝉至今还未完全清醒,一向温和的柳夫人此刻非常焦躁。就为柳玉蝉的丫鬟清儿在给她喂药时。一时不慎,让药汁呛入了她的喉中,引得孱弱的柳玉蝉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柳夫人立刻吩咐人把清儿拖下去打了板子,满院的下人除了穆嬷嬷依旧泰然自若外,不免开始人人自危。
此刻柳夫人亲自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把那药汁喂入蝉姐儿苍白的嘴唇中,穆嬷嬷则拿着一块锦帕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嘴角溢出的药汁。她们的动作都轻柔的不可思议,就像面前的人儿是个一碰既碎的瓷娃娃。
好不容易把这碗药全喂进去,柳夫人已经冒出了一身大汗。柳玉蝉那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
柳夫人心中不由大喜,忙呼唤道:“蝉儿,蝉儿,可是醒来了。”她的声音轻柔,温和,一点都察觉不到先前的暴戾。
阳光照在柳玉蝉憔悴的容颜上。她的眼皮轻轻颤了颤,终于慢慢睁开了。她睁开眼睛,瞧见了满脸忧虑的柳夫人,于是她软软的,糯糯的呼唤道:“母亲。”
柳夫人忙欣喜的答应了,伸手轻轻握着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心疼的问道:“好些了吗?可觉得哪里难受?”
柳玉蝉露出一抹虚幻的微笑,有气无力的说道:“孩儿不孝,又叫母亲担心了。”
“傻孩子。”见到柳玉蝉清醒过来,柳夫人心中也一块大石落了地。她轻拍着柳玉蝉的手背,低低询问道:“蝉儿为何会突然昏厥?”
柳玉蝉轻轻一颤,垂下眼睑,柔弱的说道:“兴许是太阳晒久了。眼花,才会忽然昏厥。母亲,孩儿有些困倦,想休息一会。”
“嗯,你休息吧!母亲在这守着你。”柳夫人不疑有他,为她轻轻盖上了毯子。
柳玉蝉慢慢闭上了眼眸。她脑海里回荡的,却全是蒋如雪的轻声漫语:“玉蝉姐姐,听说郭世子进了刑部任职,还被封了左侍郎一职。”
“玉蝉姐姐,听说长安城里的人都称呼郭世子为长安鬼见愁,也不知是为什么?”
“玉蝉姐姐,我算是知道郭世子为何会是长安鬼见愁了。听说他性子暴戾,犯人到了他的手里不是被剥皮抽筋,就是被断手断脚,真的好可怕。你这样柔弱的一个人,估计他一根手指头就会戳死。怎么办?我好为你担心。”
“玉婵姐姐......”
柳玉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惊惧的闭上了眼睛。
柳玉蝉虽然顽疾缠身,赢弱不堪。可是二八少女都怀春,她也不能例外。只不过她过于羞涩,也接触不到外男,所以对自己那名义上的未婚夫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爱做梦的她便在看着那蓝天白云时偷偷幻想,她可以把他想成一个像父亲那样的盖世英雄,也可以把他想象成书卷不离手的酸儒,有时她还会把他想象成fēng_liú倜傥的浊世公子......
这本来是她心底最动人,最羞涩难耐的秘密,就连对着她唯一的闺蜜张宛如小姐,她都从未提过。
年后,张宛如带着蒋府的如雪小姐来瞧过她几次,于是她又多了位新闺蜜。只不过这位新闺蜜与张宛如不同,她陪着柳玉蝉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她偷偷幻想了许久的未婚夫。
蒋如雪每次提起郭承嗣都会让她觉得羞涩难耐,可她却又情不自禁的想听,也爱听,因为她不满足于自己的幻想,想要从别人嘴里了解的更多。所以每次蒋如雪一来,她就会下意识的支走丫鬟嬷嬷,然后俩位姑娘就亲亲密密的说着悄悄话。
可是蒋如雪嘴里的郭承嗣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让她畏惧,什么长安鬼见愁,什么喜欢对犯人剥皮抽筋,什么他手中亡魂无数......总之从蒋和雪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慢慢刻进了她的脑海。那郭世子在她的心中,渐渐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柳玉蝉原本就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从未见过一丝风浪,又极度单纯,所以对蒋如雪的话深信不疑。听的多了,她就慢慢对郭承嗣感到恐惧,感到害怕,甚至好几次的噩梦,都与他有关。
这不,今天猛然听说原本遥不可及的恶魔忽然到了自己家中,情绪激动之下,她居然昏厥了过去。虽然她很容易晕厥,一个月起码要犯上八九次。可是这次是被自己的未婚夫吓昏,说出去未免也太丢人了。
柳玉蝉轻轻抚了抚自己瘦骨嶙峋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暗暗决定,这么丢脸的事除了蒋如雪,对谁也不能说。
....
出了柳府,送宋青莲回到镇国公府,郭承嗣又以公务繁忙为借口跑的不见了踪影。宋青莲只得由金盏扶着,慢慢往自己居住的悠然斋走去。
在经过荷花池时,却一眼瞧见蒋延梅带着杜如烟还有几个丫头一起,从清心院的方向出来。蒋延梅隔着老远就笑吟吟的招呼:“大嫂,步履匆匆,这是打哪来呢?”
杜如烟也乖巧的屈膝行礼:“见过大表婶。”
宋青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