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怀见薄晏舟如此语气,如此神情,也不敢再玩了,正经地收回手。
薄晏舟摇头苦笑,“谁说不是呢?十年前,你不顾我的感受,擅自决定我的人生。十年后,不过是听别人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鱼沉歌,既然转身走得这么干脆,当初认我做什么?”
鱼沉歌被骂得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晏舟哥哥这般喊她,连名带姓地喊。
从小到大,从认识他到至今,从未有过。
“那是因为你不爱我缠着你,我怕缠着你会被你讨厌,会让你不开心。”
“我不爱你缠,你就不缠了吗?那十年前,二十年前,你怎就没那么听话!”
那是因为,二十年前,她还小呀!缠着他不用顾虑脸皮子的事啊。
“明明是你一直叫我走的,从重逢至今,你一直把我推开,不愿看到我!”鱼沉歌委屈得索性蹲下身去哭个够。
薄晏舟站在台阶上,看着她抱头大哭的样子,皱了皱眉。
这是怎样,哭就有理了吗!
“从小到大,你又哪次听过我的话了!若有,也不会是而今这副模样!真是混账!”薄晏舟生气地吼完,拉着儿子拂袖而去。
小煜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爹生气的样子,而且还气得不轻,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爹牵着走,也不敢回头看那个哭得好惨的女人。
小鱼居然能惹爹生气,真是太厉害了!
“呜呜……你还吼我!”鱼沉歌还埋头大哭地控诉,没脸抬头跟他对质。
明明是他的错,从一开始就赶她走,明明是他一直疏离她,一直鱼姑娘,鱼姑娘的喊她。
他不知道吗?每次听他这样喊一次,她都觉得那是他在提醒她不要再对他存有一丝非分之想,提醒她,他有多不想看到她。
一只手轻轻拍上她的肩膀,她气恼地拨开,“走开啦,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还妄想着能跟你重修旧好,不该妄想能待在你身边,当初在青城就不该认识你!”
要说是吗?那就说清楚好了!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这会要她对他笑是不可能的。
“呃……鱼姑娘,你想要重修旧好的人吼完就走了。”殷慕怀收住偷笑已久的弧度,好心地提醒。
他知晓大哥会找上门,本想假意看上这丫头,来场假成亲,若大哥再不明白过来,他绝对会亲自劈开他的脑袋。
不过,没想到一堑恼瓶刂辛耍只是这未来大嫂脑子貌似不太灵活。
鱼沉歌整个人僵住,缓缓抬起头,还挂着两串眼泪,在殷慕怀看来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儿,对,像极了二哥家那只小雪球。
环顾一周,果然已经没有薄晏舟的身影,她刚止住的泪水又汹涌滑落,好似想要将重逢以来,不,是这十年来所有的压抑和委屈都哭个够。
他居然骂完她后就走了,他从未这样吼过她的。
以前,她再任性,再调皮,再如何惹他生气,他再如何向骂她,最终也会温柔低语地哄她的。
“我大哥走了,你不追吗?还是真打算留下来当我的新娘子?”
这话一出,鱼沉歌吓得立即起身,连眼泪都给吓回去了。
“啧!搞得好像我有多可怕似的。”殷慕怀哂笑。
鱼沉歌不理他,低头找到自己的包袱,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那些点心,可惜地叹了声,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现在出城,城门还开着吗?”
殷慕怀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没听明白我大哥的话?”
“他怨我当初在青城认他,他怨我缠他,他怨我不听他的话走得远远的。”所以,她现在就要走了,再也不会惹他恼,惹他烦了。
殷慕怀扶额,大哥,你是太高估这个女人的智商了呢,还是肯定我会替你做说明?
“他方才都说了什么,好好想想?”
鱼沉歌也听话地回想薄晏舟刚才说的话,即使很痛——
“十年前,你不顾我的感受,擅自决定我的人生。十年后,不过是听别人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鱼沉歌,既然转身走得这么干脆,当初认我做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爱我缠着你,我怕缠着你会被你讨厌,会让你不开心。”
“我不爱你缠,你就不缠了吗?那十年前,二十年前,你怎就没那么听话!”
“明明是你一直叫我走的,从重逢至今,你一直把我推开,不愿看到我!”
“从小到大,你又哪次听过我的话了!若有,也不会是而今这副模样!”
殷慕怀把他们方才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玩味地看着她自个领悟。
鱼沉歌眨了眨满是水光的眼眸,似懂非懂地看向殷慕怀。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一段话,他怪你那么轻易舍弃他,怪你与他相认又轻易走开。”
所以,晏舟哥哥其实也高兴和她重逢的是吗?
“第二句,我想,你们以前也一定是你先缠上他,而他拿你无可奈何,却从未推开过你。也就是说,他以前没推开你,而今更不会。”
“第三句,你们以前,他定然也拒绝过你的靠近,最终你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也就是说,他知道你压根不会把他的话当真,那些也不过是想看看,你对他还有几分执着罢了。而你,似乎让他很失望。”
鱼沉歌听完,拎着包袱拔腿就去追。
她兴奋得又想哭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