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说阿嫣没有规矩,你这个做长辈的,如此诋毁自家晚辈,可是应有之举?更何况阿嫣乃是我的女儿,她怎么样自有我来管教,用不着你多言。”
严凤连番被驳了脸面,又被严嫣一个小辈将脸面放在地上一通踩,早是怒不可遏。听得沈奕瑶此言,顿时反击了回去,“你也知道你这女儿品行不端?呵,也挺有自知之明。”
沈奕瑶被气得眼泪直在眼中打转,对于吵嘴这件事来说,她终究是个生手。若是薛氏在此,自有千般万般语言让严凤铩羽而归,所以说有时候人性子太好了,真不是件什么好事。
“我就是胭脂虎,怎么了?”严嫣几步走向近前,抬头挺胸,一点也不引以为耻的模样。她嘴角含着冷笑,眼神锐利的望着严凤,“早说大姑是吃饱了撑的,爱多管闲事。本皇子妃乃是皇家妇,父皇母后乃至我夫君都未谴责于我,大姑你是何等身份居然敢站在我这圣上钦封的皇子妃头上指手画脚?”
严凤脸上一片煞白,说不出任何言语。
严嫣这顶大帽子着实扣得有些狠。
既然嫁入皇家,严嫣自然就是皇家的人。论身份来说,君君臣臣,严嫣是君,严凤是臣,先论君臣,再论长幼,这是世俗伦常。按理严凤见着严嫣是要行叩拜大礼的,毕竟她此时还算不上是命妇,而严嫣却是正一品钦封的皇子妃,日后板上钉钉的亲王妃。
再往严重点说,你严凤真是好大的脸,人家是熙帝和萧皇后的儿媳妇,自家都公婆未开口,还有四皇子这个做人夫君的,也是未置一词。你严凤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来议论别人?暗里议论严嫣的人不少,可还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人前说的,治你一个以下犯上都是轻的。
当然,严凤这会儿是气疯了,平时她也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被严嫣这一番话刺激,她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拉下面子去道歉,又让她一时接受不了,只能僵着脸站在那处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骆怀远走了进来。
严凤一看到他,脸顿时就白了。她心绪纷乱,一面想四皇子究竟将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一面隐隐有些埋怨严嫣夫妻二人坑人,你进来的时候不一同进来,还要分个前后?若是知晓四皇子也在,严凤定然不会呛出那些话。
终究形势不由人,严凤也不是愚昧之辈,自然知晓此事若闹出来,她难辞其咎。并且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对方怎么操作了。可自己先是来锦瑟院闹了一通,又一时不理智与沈奕瑶严嫣吵了起来,见那丫头一脸冷笑,严凤就知道这是得罪了。倘若她为了报复闹去陛下和皇后那里,下场严凤不敢想象。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严凤的脑海,她脸色更白,面色局促:“二弟妹、阿嫣,你们不要见怪,我也是急疯了。二弟他突遭横祸,娘又卧病在床,此时又出了这么一遭,我虽是出嫁女但毕竟姓严,也是担心家里日后无以为继。若是言语上有什么冒犯,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终究我也没什么坏心。”
说着,严凤就拿出手帕抹起泪来,似乎严家这一大烂摊子着实让她满心惶惶。
这是哀兵之计了?
不过确实有用,别人有理有据,再计较就显得严嫣有些太得理不饶人了。
严嫣懒得理会这种人,沈奕瑶也是心中有气,母女两人相携去椅子上坐下。
骆怀远笑着开口了:“本殿下能明白大姑一片赤诚之心,只是有时候话是不能乱说的。不过咱们毕竟亲戚,自然不会计较太过。但大姑日后需得谨慎,可别在外面也犯了这个毛病,到时候可是不好圆场的。”
严凤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笑眯眯的大胖脸,心中五味俱全。
有点愤恨这个不中用的四皇子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一个小辈居然敢教训她这个长辈,可不中用的皇子那也是龙子,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妇人可以惹的。
按捺下心中的种种,她局促的说了一句‘一定一定’,便借着自己还要去荣安堂看望老夫人,匆匆离去了。
见严凤走后,严嫣对沈奕瑶嗔道:“你就是太好性,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沈奕瑶眉眼柔和的看着女儿,道:“在名义上,她毕竟为长,总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留。”
“留脸面那也是要看对象的,这种一味要求别人不知反省自身的人,理她作甚!我听说这府里一些妖魔鬼怪日日来烦你,既然不耐烦她们,就直接将人轰出去。”
“这种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好,轰得了一个,轰不走一群,哪能日日与他们继续耗功夫。”骆怀远插言道。
有丫鬟奉了茶,三人继续谈论此事。
“既然娘和外公达成了一致,大家的想法也俱都相同,便开始着手办吧。借这个机会,早些摆脱掉这些牛鬼蛇神,娘和阿陌也能好好的清净清净。”
听骆怀远如此说,严嫣先是赞同,之后面露一丝难色:“说得容易,娘和阿弟如今是孤儿寡母的身份,老夫人有无数理由可以将娘与他们绑在一起。以老夫人的心性,让她放过娘是不可能的。按我的推测,事情发展到最后,若是真到了毫无还转余地,老夫人定会硬赖着娘,守寡的儿媳是理所应当侍候婆母终老。当然三房那一家子也会继续以侍候老夫人的名义赖下来,所以这一摊子包袱很不好扔开。”
沈奕瑶叹了一口气,道:“若真是扔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