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鸿和凌薇携手相伴,在江城和周边地市玩了几天。 没去什么景点,就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来到某处古镇时,恰巧遇上细雨蒙蒙。林羽鸿甩开膀子,接受天上的甘霖。
凌薇穿着刚在路边店里买来的青衣襦裙,撑着一把复古式油纸伞,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里漫步。
望着前方窈窕的背影,林羽鸿口水暗流,想起那首著名的诗歌。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希望遇见一个,
和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诗美,景美,人更美,林羽鸿只觉身心俱醉。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能让人熏熏然的美酒。
散心之后,压抑的感觉好了许多。两人回到江城,带着路上买的土特产,去拜会凌薇的师父。
见到沐声宏的时候,两人都大吃一惊。自从老爷子服下龙髓万寿丹,一直红光满面,声若洪钟,没事就去梅花桩上比划两下,精神头比小伙子还棒。
可现在才短短大半月没见,他竟然双眼无神,脸色蜡黄,颓废地坐在藤椅上,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
凌薇急切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我这就让秋眉姐回来给您诊治。”
沐声宏摆摆手:“不用了,我身体没事,这是心病。”
“心病?”林羽鸿转了转眼珠,试探问道:“是不是想找个老伴?说出来没关系,咱们都很开通的。”
“臭小子,胡说八道。”
沐声宏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椅子上起身,招呼两人。
“到我屋里来。”
来到房中,沐声宏指着条案上的木匣:“你们自己看,答案就在里面。”
两人好奇地打开盒子,互相对望一眼,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里面不就是铁渣嘛,有什么可看的。”
“嘿,铁渣。”沐声宏干笑一声:“当年它的名字叫玉虚令,即使再厉害的英雄豪杰,看见它也会畏惧三分。”
“玉虚令!”
林羽鸿和凌薇惊讶道:“原来这就是燕疏狂注入封神诀的铁尺,怎么变成渣了?”
沐声宏叹息:“一夜之间的事,腐朽得这么快,很可能是燕前辈仙去了。”
林羽鸿口无遮拦:“不会吧,燕大侠那么高的修为,怎么可能去得比你还早……”
话还没说完,凌薇反手就是一肘,嗔怒道。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呢!”
林羽鸿也察觉不对,连忙闭嘴。转而安慰沐声宏,告诉他李幼蝉尚在人世的好消息,怂恿他去见见故人。
“唉——”沐声宏叹息:“算了,她一生被命运捉弄,好不容易遁入空门,寻得清净,我就不去打扰了。”
按下机关,从暗格里取出法家信物青玉圭,郑重地交到凌薇手中。
“玉虚令已毁,这东西我再也无法守护,担子就转给你吧。”
两人陪老爷子吃了顿饭,辞别下山,心中都有些忐忑。
燕疏狂生死成迷,以他的盖世修为,如果真的仙去,必定会对天地气象产生影响。
暂时收敛了獠牙,躲藏在暗处的敌人,肯定能感应到。
没有了度假的兴致,两人连夜赶回西漠,报告这个消息。
听完后,苏冰焰轻轻点头:“近来的确感应到昆仑山脉一带有异样,元气如潮,奔涌不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叶瑶坐不住了:“我去看看师太她老人家。”
夕照庵前,老尼伫立在洞窟门口,抬头仰望。眼神仿佛透过万水千山,直达昆仑山巅,看到了那个遗世而独立的身影。
口中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你终于下定决心,踏出那一步了。”
叶瑶侍立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燕前辈他……是仙去了吗?”
老尼双手合十,含笑回道:“不,他这是化道了。”
“化道?”
“不错,将自身融入天道,无悲无喜,无始无终,与天地苍穹永生共存。”
叶瑶听得瞠目结舌:“这……这么厉害!”
远方的异像持续了数日之久,七天之后,老尼忽然醒悟。
“原来如此,他心中还有牵挂。”
说着盘膝坐倒,吩咐叶瑶:“贫尼圆寂之后,将我火化即可,庵中所有物事归你所有。”
“记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修炼并非逆天而行、巧取豪夺,而是寻找天地留给世人的一份契机,切记,切记。”
叶瑶听得大惊,口中轻呼:“师太,不要!”
老尼放下手中念珠,面容淡然自若,混沌的眼神转为清澈,仿佛回到了少女时节,口中轻轻哼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唱着唱着,忽然头颅低垂,气息全无。
叶瑶“扑通”跪倒在地,用力叩首,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连额头破了都不知道。
朦胧的泪眼中,她仿佛看见一名白衣如雪、俊美无匹的男子从天而降,牵起恢复青春容颜的李幼婵,携手破空飞升而去。
擦擦眼泪,所有景象消失无踪,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是幻觉吗?”
叶瑶按照遗嘱,亲自搬运干柴,将尸身火化,骨灰埋进洞窟中。
夕照庵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土榻、一个条案、一盏油灯、一个蒲团、几件旧僧袍外,再无它物。
叶瑶左右张望,发觉没什么好拿的。随手拎起蒲团,打算留作纪念,静坐时也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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