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麻木的走在沙漠中,由日出走到日落,一连两日滴水未沾,双唇已干到暴皮,只要紧闭住嘴巴不一会便上下粘连,然后不得不撕裂,流血……再等着它慢慢凝结褴。
她舔了舔嘴唇,将腥甜吞入腹中,举目四望,到处都是茫茫黄沙,连一个仙人掌都看不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干瘪的肚子,有些后悔之前在地宫没有吃下那块烤肉,否则也不会这般难捱。
饥饿导致的晕眩让她开始无法继续前行,不得不蹲在地上……虚弱的感觉得越来越强烈,脑海中的意识也越来越弱,哪怕只有一口水也好……喝一口水也可以让她多撑一会……她要走出去,她要回京……她要……
“水——”云倾头晕眼花得已看不清眼前景物,只剩下本能的呢喃,“水,水在哪……”
有人将她抬起来抱在怀中,清凉甘冽的气息一下子冲刷掉了沙漠中的燥热,云倾动了动唇,是谁托着她的下巴将水一点点喂下?
来不及多想,只尽可能多的咽下源源不断流入口中的清水,甚至于她几乎忘记了睁眼,忘记了思考…鲎…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倾儿,忘记地宫里的事情好吗?”
云倾这才用尽力气从他的怀里翻了出去,趴在地上喘息着,缓缓抬起眼帘……
眼前男子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望过来,神色有着说不出的痛楚,额前细碎的发丝被风吹起,萦萦绕绕,不时划过她的脸颊,成了他们唯一的牵连。
“我只问你这一次……”云倾让自己平躺在黄沙之上,曾经湖水般的眼眸仿佛被高温蒸尽了全部水分,空洞洞的,“你会来这里……并不是单纯为了救我是不是?”
南宫缅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不得不点了点头,“是。”
听言,云倾反而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下,早就知道他绝不会不要江山只爱美人,又道:“大祭司告诉我的那些事情……你早就知道?”
看到他再次点了点头,云倾的笑意更浓,“从何时知道的?”
“倾儿——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南宫缅的声音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吐得十分艰难。
云倾弓起身子,“说!”由于过度的嘶吼,她的表情几近狰狞,“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凤凰后人的?”
南宫缅面对她的激动并没有显得如何以外,轻垂着眼帘叹息了一声,“从你出生的时候便知道了。”
“哈哈——”云倾仰面大笑出声,那笑合着眼泪,越笑声音越是尖锐,划破整个大漠的黄昏,直笑得她一阵气结忍不住咳嗽起来,方才渐渐止住。
南宫缅眼底是满满的哀痛,几次想伸手都被云倾眼中明显的恨意给震退。
好一个从她一出生就知道……这么说来,他们三年前所谓的初遇也都是假的,都是刻意安排的,他用最残酷的方式让自己爱上了他,而他呢?恐怕一直都是用旁观者的姿态来看自己,或是撕心裂肺,或是满腔柔情,多么可笑?
原以为是一段相知相惜的情缘,却不过是一场自己感动了自己的独角戏。
“南宫缅……”云倾空洞的望着头顶上的天空,没有繁星也没有明月,和她此时的心境那样的相似,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旷,“我一直都相信你无情、你心狠、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因为我爹再次对我举起手中的王剑,可是,我从不相信你居然一直都是骗我的,最后的最后,你并没有舍弃我,而是始终没有我放在心里。”
“倾儿——不是这样的。”南宫缅自始至终保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再次抬手却被云倾无情的推开。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云倾点了点头,眼含嘲讽的看着南宫缅,“我以前一直认为你当年是恨我爹,所以想杀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你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若是我留在世上,凤凰诔终有一天会被先皇或者我爹得到,你南宫缅一向本着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的原则,自然要在死前杀了我……可是没想到最后我还有你都没死,你再次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只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可以布这么大的一个局,只为了区区一个我?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出,凤凰诔并不是单凭血族公主就可以开启,还需要凤凰秘术……是不是?”
云倾咄咄逼人的话语犹如刀子一般,南宫缅忍不住跌坐在地上,额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只剩下极不匀称的呼吸声,良久才艰难的说了一个字,“是。”
越
是问下去,云倾越觉得浑身冰冷,心中好似有一座冰山冻得她浑身发抖,此刻那座冰山突然间崩裂开来,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扑向南宫缅,发疯一般的捶打着他,“你说不是,说不是!你为什么要说是,为什么……”
南宫缅坐在地上,没有躲闪,却也没有给予她肢体上的回应,安静的如同一尊雕塑,直到云倾停下手来,他才淡淡道:“是的,就是这样,所以,你不值得为此伤心和痛苦。”
“你终于演不下去了是吗?你发现我打不开凤凰诔,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你连骗都不想骗了,是吗?”
良久,听他呼吸沉重,语气冰冷:“是。”
好像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被抽干,云倾连打骂哭喊都觉得无力起来,呆呆看着南宫缅,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也许我错了。”南宫缅轻轻推开云倾无力的身子,“不该将你牵扯进来,所以……如果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