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听他如此说,云倾的心越是往下沉,咬牙道:“我一定要知道!”
南宫缅周身的气息像是骤降的气温,一下子便跌到了冰点,忽然他抬起手臂,隔空一握,不远处的芳瑛像是被牵住线的风筝,跌了过去,脖颈被他死死握住。
只听南宫缅妖媚邪肆的开口道:“与其你活着害她无法安心,倒不如一死百了。”
芳瑛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眼神中尽是痛苦还有不甘。
云倾冲上去扭打南宫缅,试图掰开他狠狠捏住芳瑛脖颈的手臂,“你……你放开她,放开!听见没有……”
南宫缅凤眸一暗,似有着无限的隐忍,划开漆黑的瞳孔,呼之欲出,“不放。”
“你放开……我不听她的,我不听了还不行吗?求你了……”
南宫缅沉肃的面色有一丝龟裂,顿了顿,一扬手,芳瑛的身体便如一片羽毛般飞了出去。
“我可以不杀她,但是你要保证永远不见她。”南宫缅一字字对着云倾说道。
“好。”云倾无法,垂眸低声道。
感觉南宫缅靠近了自己一步,正对着她淡淡道:“我说过无论你想拿走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所有我能给的,给得起的,所以……别逼我破掉自己最后的底线……除了见芳瑛,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眼看着因为窒息而昏迷的芳瑛被刘禾带来的人夹着离去,云倾知道,没有南宫缅的允许,恐怕他永远也不会告诉自己芳瑛被带去哪里……
刘禾……虽然对着自己歃血立誓,却依旧听从南宫缅……风云倾啊,你是有多傻,一次次在做着与虎谋皮的事情,可笑至极。
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是那样的痛,南宫缅抬起她的胳膊,蹙眉看了看,
“看来往后不可以让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哼,才多大一会功夫,便弄得浑身是伤?”
云倾垂首沉默,她一点和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刚刚南宫缅掐着芳瑛脖颈的狠厉模样。
他对自己也这样做过,但是作为当事人她没有办法像方才,从第三人的角度看得那么清晰,原来一个人可以可怕到这个地步。
画云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甚至于没有人注意到。
黎幽将云倾扶回大帐,又用画云留下的药膏为她涂抹了伤口。
“圣女……公主,不必担心,芳瑛的事情交给属下去办就好……”南宫缅的手段近日她领教了不少,深深感觉云倾和他明着对抗绝对不会有好处。
“你继续喊我圣女吧……公主……这个称呼太刺耳了。”云倾自嘲的说道,身为凤凰血族最后的公主,她连一个母亲的侍婢都保不住……她凭什么当这个公主?
有谁咚咚敲了两下帐篷门口的木条,云倾回神望去,却是刘禾……
“你来做什么?”云倾皱了皱眉。
刘禾含笑道:“女孩子总皱眉可不好。”
“请不要答非所问。”兴许是迁怒,云倾从南宫缅要求刘禾效忠自己后,就越发的看他不顺眼,只恨自己之前实在不该拦着他自尽,没得给南宫缅救活一个心腹,而自己又多了一个眼中钉。
“主子……”刘禾抱拳道,声音极其认真,认真的让云倾有点不习惯。
“我没有答应留你在身边,你不要叫我主子,受不起。”云倾冷冷的说道。
刘禾垂眸轻笑,那神态和南宫缅竟有几分相似的神韵,云倾不由的看得呆住,却听他缓缓开口:“不管主子认不认属下,属下都已发过毒誓,今生绝不会背叛主子。”
“哦,是吗?那你告诉我芳瑛在哪里?”云倾冷笑着问道,心里知道绝不会告诉自己,却仍是想确认一遍,刘禾究竟有多忠于南宫缅。
“这个……请主子赎罪,属下难以从命。”刘禾抿了抿好看的薄唇,一字字说道。
“滚。”云倾厉声喝道,本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他如此说出口,仍旧不免怒火攻心,前一刻还要杀他的人此刻竟是这般忠心耿耿了吗?
刘禾微微沉吟了一下下,抬眸望向云倾,浅淡润泽的眸瞳有一抹沉重,“主子难道不想听听方才您出去后,皇上对属下说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不管他说了什么,都是你们君臣的事情,关我一个反贼什么事?”云倾故意将君臣二字咬的极重,眼中满满的讽刺。
刘禾好似全然没有看见,自顾自开口道:“主子就是因为你永远都不肯听,所以永远也不会知道皇上心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