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一时没有控制住。”
舰长直起身体盯着那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顺势搭在腿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一时没有控制住?
如果他真的相信这个说辞那么他现在就不会是舰长了,跟这个理由相比,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对他先前暗藏在话语里威慑的一种反击。
这个人不简单。
舰长在心底下了论断。
“那么……”舰长脸上的微笑扩大了一点,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这让他的微笑看起来有些脆弱——好吧,脆弱这个词并不适合用来形容舰长,因此他的微笑就显得有些……虚假。保持着这样的假笑,舰长使自己的语气更为温和了一点,但话里话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更加强硬和不容抗拒,“能否请您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呢?我想,身为一名舰长,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突然出现在星舰上的乘客。”
“当然。”那人微微颔首。他——或者说是她,稍稍思索了一下,道:“舰长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援救,使我避免了在宇宙中漂流到死的结局——我的所有物品都遗失在了一场意外中,没法计算时间,因此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太空中呆了多长的时间,但是那绝不会很短。您可以想象一下,独自一人呆在漆黑的太空中,身边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个活着的东西也没有,而你没法移动,只能够呆在一块金属残骸上,睁眼闭眼都是黑暗,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发现求救信号,不知道是否能够等到救援。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把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都翻出来晒了一遍,然而还是逃不开那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孤寂。”
“你就像是躺在煎锅里的鱼,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走向死亡,但却没有一丝一毫改变现状的办法,你无能为力,只能够呆在黑暗里,任由绝望啃噬你的内心。将你所有的希望都慢慢吞进去……哦。那真是一种可怕的死法,我发誓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那个可怕的过程,所以您可以想象。对于将我从那种绝望的境地拯救出来的您我有多么的感激。”
那人狭长的眼睛盯着舰长,虽然嘴里说着感激的话,但是语速却是十分的快,听起来没有什么诚意。语调更是平平淡淡的毫无波澜起伏:“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真切的想要将自己的感激表现在您的面前,所以。舰长先生,如果您感受到了我的感激,能否请您提供一点食物呢?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了,哪怕您现在将一只蒙德拉兽摆在盘子上端上来我也能将它啃得精光——”
“……”
舰长直接被这一大串连停顿都快得几乎没有的话砸了个正着。脸上的假笑都僵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当然。”舰长定了定神,勉强说道。说着按了一下身旁的呼叫器,让服务机器人送一份食物过来——本以为那人说可以吃下一头蒙德拉巨兽只是一句形容。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一本正经的提要求:“请给我来十份,谢谢……顺便如果有营养剂的话能够先拿几支来给我填填肚子吗?您知道,我真的是饿极了。”
“……”饶是经历过风浪的舰长在面对如此正大光明而又一本正经的要求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人,只能沉默的挥挥手,让好奇蹭过来旁听谈话的艾伯特赶紧去照对方的话去做。
“……”舰长按捺住了自己因为对方的举动略有些焦躁的心理,转头看向那人,脸上的微笑在艾伯特转身的那一刹那已经不翼而飞,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如果这时候我想知道你的情况,你恐怕又要说在你吃饱之前不要提问之类的话了吧?”
那人闻言惊讶地看着他——虽然那张脸的确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是她的眼神很好的表达出了这样的情绪:“您说的太对了,我简直想不到您竟然这么善解人意。是的,的确如此,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实在没有体力完成这样一项艰巨的任务,还请您能够谅解。”
“……”饶是沉稳如舰长在听到这句厚颜无耻的话时也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特么的,这也太会顺杆子往上爬了吧?!麻痹老子那是嘲讽,嘲讽懂不懂!而且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做“没有体力完成这样一项艰巨的任务”?特么的你之前说的那一大通就是在放屁吗?!
呵呵。
舰长冷笑一声,脸色阴沉似水,语调冰冷得就像裹着冰碴子,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打一个冷战,“那么我也很抱歉的告诉你,我拒绝像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提供食物。”
“……”
这么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还是没能打消这位舰长对于自己来历的好奇,真是一个难缠的人啊。那人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略带着些无奈摊手:“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我不认为我有哪里需要值得了解的。”
舰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名字、身份、来历、种族、能力……所有我想知道的一切。”舰长冷冰冰道。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旋即无奈的摊手耸肩:“我可以告诉你我曾经是一名学生,现在是一名佣兵,但是很抱歉,我并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
呵呵!这个解释还真是高、大、上!
舰长忍无可忍的站起身,转身就走。
“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种族,你会信吗?”那人突然开口道。
舰长回头送她两个字:“呵呵。”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