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哦了一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小兄弟有点眼熟,还以为在哪儿见过呢。”说完,他双手一僵,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看了一眼墙上官府贴的通缉画像,画像上的人儿,精明古怪,有男装有女装,贴画像到现在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不过,别说,跟眼前这个小兄弟还真有那么三分相似啊。
他还没回头,就听到“叮铃”一声,手里一空,油酥烧饼被人拿走了,转过头就见自己的案板上多了四文钱,再去看刚才那个牵着毛驴的小兄弟,哪里还能找得到,早牵着毛驴钻人群里不见影了。
“哎,你看见没有?”油酥烧饼伙计愣愣地问酸辣粉伙计。
“看到什么?”
“就刚才那个小兄弟。”
“怎么了?”
“长地跟这画像上人可真像。”
“哪像了,你眼瘸了吧?那小哥的鼻子这儿那么大一个黑痣呢。”
油酥烧饼伙计还想说什么,有人就来摊子前买烧饼了,忙着忙着,这事儿就给丢一边了,夜深收摊的时候想起来,摇摇头,估计是看错了,这就过了。
常曦呢,搂着烧饼牵着小毛驴跑地飞快,看到有个巷子,赶紧一转弯就躲了进去,妈呀,好险,刚才差点就被认出来了,抚着胸口等平静下来后,探个脑袋往外面看看,人来人往的,似乎没发生什么骚动,也没人追来。
她摸摸自己贴在鼻子边上的黑疙瘩,要不,换个大的上去算了,这儿都是经商的人,大都是见过世面的,可比她先前遇到的人精明多了。
又探了探脑袋,确认没事后,微微松了口气,追知道头还没转过来,巷子后面突然有人窜了出来把她手里的油酥烧饼一把抢走,转身就跑!
常曦回过头来,人都没看清楚,下意识地撒腿就追,那人很快在巷子尽头那儿拐弯跑了,她还牵着自个儿的小毛驴呢,边追边喊:“别跑!”
追了两步,她就停了下来了,多事之秋啊,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俩油酥烧饼,抢走就抢走吧。
转过身,天色已晚,她得找个客栈先投宿再说吧,可刚迈开腿走一步,就听到一声高昂地女声尖叫:“竟然敢跟本宫抢东西,本宫要赐你死罪!砍你全家!”
这声音,太过熟悉了,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带着小毛驴,常曦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她往拐弯那儿一看,借着明亮的月光,拐过弯这边是个死胡同,里面却躲着七八个乞丐。
其中有个蓬头垢面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人,正在踢打另一个乞丐,而这个乞丐根本不还手,一个劲的往自己嘴巴里塞东西吃。
常曦仔细看了一眼,正是自己先前买的油酥烧饼,而打这个乞丐的人,发疯了一般打着吃油酥饼子的奇怪:“敢对本宫不敬,本宫要杀了你!”
她根本看不出来这个自称本宫的是谁,只不过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她看了一会儿,其他的乞丐只是吃着自己的东西,对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例如她的到来。
她就试着叫了一声:“夏语菡?”
那个发疯的乞丐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就愣住不动了,歪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那个被打的乞丐蹲在地上,黑亮的眼睛向上看向了她,三口两口把另一个油酥饼子塞到了嘴巴里。
“夏语菡?夏语菡?”歪着脑袋想着什么乞丐好像被这个名字给弄魔怔了,她念叨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不能自已的模样。
然后,她开始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死命抓自己头发:“夏语菡?夏语菡?”
常曦看着这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疯了的,失踪的夏语菡竟然会出现在这儿,和乞丐们一起生活。
忽然,夏语菡尖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常曦被唬了一跳,牵着毛驴,不自觉退后了一步。
就听夏语菡尖叫道:“夏语菡那个臭□□,□□,竟然妄想勾引皇上!本宫赐她死罪!本宫要杀她全家!”夏语菡匆匆忙忙地翻着周围的东西,好像在找什么一样:“本宫要亲手杀了她!”
常曦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生出悲凉的感觉来,夏语菡一直都活地很可怜,曾经心狠手辣时,夏语菡就很可怜,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如果有一天她清醒了,看到她自己这个样子,恐怕也是宁可死去。
常曦牵着小毛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在周围买了一大兜的白面馒头,又买了几只烧鸡回到巷子那儿,乞丐们的鼻子似乎都很灵,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手上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