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俯视着巨大的冰湖,飞来飞去找不到野狼,焦急的连声召唤。
但是,野狼却没有听到了银龙的召唤。
说实话,现在情况乱糟糟的。冰湖已经不再是冰湖,反倒有些像个热澡堂子,熊熊烈焰浮在水面上,不停地炙烤着湖面。同时,无数触手剧烈的挣扎,将平静的湖水搅得剧烈晃动,仿佛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
野狼在水里烫得不行,浮上水面来,伸手推开水面上的火焰,那火焰居然也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来。
当野狼的手拨动水面时,他的手臂碰到好几只红红的玩意儿,野狼随手捏了一个凑到眼前,错愕地发现,竟然是果冻虾。
果冻虾是种贵得不像话的海味,以味道像果冻和喜欢寒冷而出名,没办法人工繁殖,数量极其稀罕,历来只进贡给地位高的贵族。冰湖水温接近零度,是果冻虾喜欢的环境,不过这种虾的颜色是半透明的,之所以变红……莫非是因为水温太高所以直接煮熟了?
野狼:“……”
野狼低头把虾子丢进嘴巴里,嚼了嚼。味道其实也就那样嘛,除了甜一点,和集市卖的河虾也没太大区别。
湖面上氤氲着一层朦胧的白雾,野狼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因为冰坟场整体气温偏低,而炽热的火焰和湖水,与寒冷的空气接触之后,空气中的水分受热凝聚成了雾气。
不不不,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果冻虾不果冻虾,白雾不白雾的问题。野狼游到岸边,爬出冰坟场,总算是双脚着地了。紧接着,他抬头环顾,试图找到银龙的身影。
而银龙则在与他完全相反的方向,焦急的寻找着野狼。
二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刚好同时错开。
等野狼跑到西边去,银龙又飞到东边来。
按道理来说,银龙居高临下不应该错过地上的动静,可偏偏野狼老是跑到他的视线死角,银龙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心里越来越急躁,没办法控制情绪,忍不住又暴走了。
银龙胡乱四处喷火,虽然引发了新的一轮骚动,但好处是存在感够强,野狼一眼就发现了它,这才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赶紧重新找回去。
野狼的速度再怎么快,也受限于两条腿,所以等他终于叫住银龙,银龙也已经把冰坟场毁得差不多了。地上一片火光,只有两根可怜兮兮的小树免于龙焰,不过看这个火势蔓延的速度,估计烧到它身上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阿斯蒙蒂斯!我在这里!”野狼仰头朝银龙大喊,一时没看地上,脚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害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最后一刻停住了。
野狼低头,错愕地发现,发现那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冰尸,正是刚进冰坟场时,他在冰上看到的那个十五来岁的少年战士。
现在野狼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也知道他的脸为什么长得像自己了。
因为他是苏格耐尔部落,是灰比照着二人的脸,为拉斯特做出来的人形战斗武器。
野狼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苏格耐尔人,忽然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年自己不对灰伸出手的话,那么事情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不过转念一想,野狼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即使没有他,也还会有其他人伸出手,灰的性格早已决定了他的悲剧。
种在灰身上的魔种,最终变成了一种藤蔓,而灰本身,也像是一种藤蔓植物,没办法独自生存的寄生藤蔓。他必须把根茎扎在另一颗大树上,才能够获取养分成长茂盛。
寄生植物是没办法自己生存的,他们并不扎根于泥土,而是扎根于其他的植物身上,必须紧紧地缠绕着另一棵树,从别人那里抢来养分,才能够成长茂盛。这种寄生植物的结局,要么是被宿主发现后,惨遭抛弃;要么是没有被宿主发现,然后将宿主勒死。
银龙猛地一个俯身冲刺,笔直朝着野狼飞来。野狼正低头看着冰尸晃神,一时不查,竟然叫银龙一口叼住。
银龙扭头一甩,松口,野狼掉在银龙的背脊上,龙背附近的尖刺自动的缩了回去,身体凹下去一小块,野狼正好坐在那个凹陷里。
这一系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流利的野狼都愣住了。野狼上一秒还在伤感,下一秒就彻底场景变化。
事情发生的太快,野狼张嘴要说话,结果灌了满嘴的风,顿时满头黑线无语了。该死的!这头龙居然在加速飞行!
银龙高兴的发出长吟。
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在高兴?野狼心中的困惑并没有保留太久,因为快速向后退去的景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刚才飞过去的是监狱——盖林塔吗?野狼的脑海刚闪过阿斯蒙蒂斯被关在狭窄牢房的恼人画面,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个大型斗兽营。
银龙再次发出快乐的长吟。
野狼明白银龙为何如此喜悦。
因为他们正在离开。
野狼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样吗?当初费劲了千辛万苦,想尽了各种办法,死里逃生只为离开的大卫堡,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要离开了吗?
痛快的风迎面而来,野狼把吹乱的头发别在脑后,俯视着下面的斗兽营。这就是阿斯蒙蒂斯被卖来做生死搏斗的地方吗?从高处俯瞰,毁得可真够可以的。
不待野狼深入思索,银龙就已经快速飞过。
斗兽营被抛在了脑后,如同那一段备受折磨的过去,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