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凭什么这么做?
他不是不清楚幕后黑手的别有用心,这世上没有人无缘无故来帮你扫平障碍,所以此人必有所图。他年柏彦不是神,他也有私心。
他的私心就是正如素叶说的一箭三雕,最后一点,素叶说得也对也不对,在他心中,谁有多少股权的确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可以稳坐精石的人。不是他想低估谁的能力,事实上是叶家的后代的确没有开拓市场的能力,叶鹤峰一离世,扔下了资金依旧冻结的烂摊子,她素叶也好,叶渊也罢,哪个有能力出面摆平?他要保的是年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叶家人一手葬送?
但是,他从没想过拿这件事来除掉叶鹤峰。
他是痛恨叶鹤峰不假,但同时的也感激叶鹤峰,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就在报仇与报恩中徘徊,各种辛苦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叶玉这件事爆出来之后,令他惊喜又令他担忧。
惊喜的是,这件事的确可以除掉眼前的两大心病,担忧的是,背后之人的居心叵测。
他原本想着在事态发展一定程度上加以控制,如此一来全部的事情就会无声无息地解决。
只是,正如他刚刚对素叶所讲的一样,他没有三头六臂,他无法做到像神一样不出丝毫纰漏,就在他正在为精石资金链累得焦头烂额时,叶鹤峰这边又出了事。
当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年柏彦不想再让素叶胡思乱想,也无法跟她解释清楚他当时的所想所为,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很显然的,他的女人已经对他产生了质疑。
素叶静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笑了,凝着他,“我亲耳听到了,那一晚,你跟他在电话里争吵。你没那么能力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在你被他罢免了职位后,你和他的争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已经成了你在事业发展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了?”
“叶叶!”年柏彦这下子真正是皱紧了眉,语气沉凉了许多,“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男人?”
素叶咬了牙,毫不犹豫地蹦出了一个字,“是。”
两人周遭的空气一下子也凝固住了。
因为年柏彦的眉宇间已然散发了浓烈的寒意,迅速地固化了气流。当然,他没有对着她怒吼,亦没有气急败坏。他只是沉静地看着她,脸色很难看,近乎有些铁青了,那双显然动怒的眸令人不寒而栗。
他攥了攥手指,手背上的血管凸出。
良久后他一字一句对着她说,“那你又知不知道,今晚我在餐厅足足等了你一个小时?”话毕,他起身,走出卧室时,房门“砰”地一下有力甩上,震得整间卧室都回荡着冰冷的声响。
他从没这么有耐性对待过一个女人,也没有女人敢这么对待过他,她的一个“是”,像是把刀子似的直chā_tā的心脏!
卧室里,素叶感到一阵阵的冷,她蜷紧了身体,如同只小虾米似的无声无息。
而卧室外,客厅舒适的沙发上,年柏宵正叼着只苹果看电视。
年柏彦一脸愠怒地经过他身边时,抄起外套,甩了一句,“给我盯紧她,不允许她迈出四合院半步!”
年柏宵手里拿着遥控器,转头,看到年柏彦岑冷的背影,他推门正打算出去。
他没说话,又将视线落回到电视上。
房门半天没有阖上的动静。
年柏宵觉得奇怪,抻着头往外瞅,见年柏彦还在原地站着,高大的背影除了岑冷外多了一点落寞,他似乎在想什么。
年柏宵咬了一口苹果,嘎吱嘎吱咬得细碎,一边在思考着他大哥在思考着什么。
能有半分钟的光景,年柏彦又返回来了。
年柏宵嚼着苹果,目光一直追随着年柏彦到了沙发上。
他坐了下来,在离近年柏宵能有五六人远的位置,将手上的外套随便往沙发上一搭,颀长的身形深陷于黑色真皮沙发上。
客厅的灯光被年柏宵调成了冷白色,如此显得年柏彦的脸颊愈发地棱角外捉。
他就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间的川字纹像是丘壑般深邃。
年柏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他也不会开口去问年柏彦,目光瞧了瞧卧室的方向,又联想到年柏彦刚才压着心头火抓起外套打算离家的样子,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虽说他听不见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还着实佩服卧室里的那个女人,看得出他旁边的这个男人被气得够呛,光从那张铁青的脸就能察觉出来了。
他应该是压了火的,要是换做是他年柏宵激怒了他,怕是早就像上次似的一巴掌拍下来了。
年柏宵用余光打量着年柏彦,虽说他对他这个大哥颇有不满,但不得不承认他大哥这点做得还算不错,至少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在国外,他不是没见过打女人的男人,年柏宵对这点视为不耻。
客厅里就只有电视声,还有年柏宵偶尔嚼苹果的声音,不大,甚微,如此一来更显得偌大个客厅安静得瘆人。
年柏宵没跟年柏彦说话。
年柏彦也没搭理年柏宵。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头紧锁。良久后,他才探身,伸手从茶几下面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
“啪”地一声,打火机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