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邻玉应道:“葬了赵淳以后,陛下将自己锁在房里数日不出,便是先皇和先皇后亲去,她也不肯见。旁人都担心她会随赵淳去了,却不想数日后,她自个出了房门,还与先皇先皇后赔了罪,仿佛把一切都熬了过去,只是性情大改。再之后没几个月,遇北漠犯境,八万大军压阵,边关连下三座城池。梁博临危受命,耗时三月,临潼关一战斩敌五千,俘虏敌军两万人马,成功将北漠驱逐出境,梁博回京之时,先帝率众臣于城外百里亲迎,那般荣宠,再无第二人。”

这一段往事,梁朝中人,几乎耳熟能详,不用景邻玉说,杜妍也知晓。

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北漠元气大伤,数年不敢再滋扰梁朝。而梁博之名,自此响彻大江南北。梁朝儿郎,无不仰慕他英姿。便是如今,他赋闲十数年,他在军中的威望也不可小觑。

不过景邻玉随后说出来的话,却让杜妍有些吃惊。

景邻玉道:“帝君立下这等功勋,先帝自然要lùn_gōng行赏。可问及他想要什么赏赐之时,他竟然与先帝求娶陛下。”

梁博与赵淳即是好友,赵淳尸骨未寒,梁博去求娶女帝,这样的做法,不免有些落人话柄。

“先帝允了他的请求?”杜妍问。

“没有。梁博求娶之时,在场的人并不多,我父王也是凑巧在。先皇不许人透露任何风声,也没有允梁博的请求,道是陛下的婚事,要听陛下的意思。但出人意料的是,陛下自己答应了梁博的求娶。而她与梁博成亲之后的事,你大约也听过一些。先皇因急症驾崩,三个皇子斗得昏天暗地,陛下却趁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借着梁博之力,将皇位夺到了手。”景邻玉说到这,话语顿了一顿,略略放低了声音,才继续道:“我父王也猜想过,陛下会这么做,恐怕还是因为赵淳。当初赵淳的死,起因便是大皇子他们几人的皇位之争,这件事里面,他们的手都不干净。至于梁博,似乎一开始就对陛下有心,以他当初的名望地位,京中想要与他结亲的人家无数,可他始终不曾娶亲。赵淳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不好说,可陛下和他之间,从成亲开始,就不像一般夫妻,相处得礼貌,甚至可以说生疏。”

杜妍听着景邻玉的话,思绪越发往深了去,手也无意识摆弄着手里装了毒/药的瓷瓶。

女帝当初与梁博成亲,登基后又将梁博架空,或许一开始就存了利用的心思。

但以梁博的手段,被女帝压制得这般彻底,究竟是女帝太过厉害,还是梁博有意退让?

她真的有些怀疑。

可若真的是梁博有意退让,原因是什么?仅仅是因为对女帝的情意?

而梁博中的慢性毒/药,又会是谁动的手脚,女帝吗?

杜妍想得皱眉,景邻玉看她入了神,视线也被她手里的瓷瓶引了过去,“你手里这是什么?”她伸手想要去取,不料杜妍入神之中,反射性地抽手,那瓷瓶不小心从桌上滚了下去。

景邻玉想要捞,但慢了一步,瓶子就这么落到地上摔得粉碎,瓶子里的药洒落出来,那股独特的苦冷气味也萦绕在屋中。

景邻玉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味道?香料吗?我怎么好像在哪闻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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