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他很想杀了她，一了百了，可是他不敢，如果杀了她，那便等于将自己最后的线索给弄断了。
他必须留着她，可以将她往死里折磨，但是绝对不能将她折磨到死。
第一次，夜无殇有些无法掌控的感觉。
眼前的这一切，似乎真的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不，事情仍然如他所料，没出什么意外，出了意外的，只是这个女子。
早在看到她的囚服被撕裂的瞬间，他就已经确定，她是一个女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他抿了抿岑薄的唇瓣，缓缓的继续向前，走到她面前，伸手，狠狠的捏上她的下巴。
他出手并没有留情，力度大的几乎要将她给生生捏碎。
“孤知道，你不怕死。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不生不死？”夜无殇凝眸看着她倔强的神情，难得的勾了勾唇角，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她都无从辨别那到底是不是他的声音。
说着，一张俊颜缓缓凑下，凑到她面前。
在距离她的容颜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蓦地停下。汝嫣璃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心中痛的天翻地覆，猛然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去看他。
夜无殇，她每多看一眼，心中的恨就多一分，痛也跟着多一分。
“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他的声音凌厉的如同出鞘的寒剑，冷的冻彻人心。
汝嫣璃仍旧闭着眼睛，不想再去看他一眼。
说，如何？不说，又如何？
不管如何，她绝对不会再将自己的尸首送给面前的这个男人。
杀气，在阴暗深沉的囚牢之内，显得愈发深沉起来。
周遭一片静谧，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是仍然有汩汩的血流声，显得凄厉而又诡异。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眸中先前的那抹悲哀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取代的，是一种残忍的凉薄。
“我说——”她惨笑着，从唇齿之间轻轻吐出两个字。
既然注定躲不过，既然注定要经历这样的劫难，那么，就让他跟着她一起承受好了。
本来，这些痛苦，就不应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去承受。
汝嫣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刚刚，在听到那两个气若游丝的字之后，夜无殇的眸底深处，似乎燃起了一抹类似于希望般的火焰。
闻言，他果然顿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看着她，冷冷的开口道：“说！”
“呵……”她的笑声诡异而凄凉，仿佛穿过了地狱，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心上，“尸身，已经被我……毁了！”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轻飘飘的，仿若鸿毛一般，但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沉重，沉重到，夜无殇觉得自己几乎都要无法承受。
那两个字，她说的那般轻松，但是，却残忍到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给从血肉之躯上生生剥离。
夜无殇此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听到那个事实之后，他的心里那种沉重的感觉，就好像是，陷入了海底，几近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