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爬上来的缘故,小舟顿时一阵猛烈的晃动。
船舱之中,眯眸假寐的女子顿时被惊醒,下意识的睁开自己的双眸,便对上了一张湿漉漉的人脸。
很英俊,英俊的有些过分,也很陌生,陌生的她都没有见过。
“你是……”最后那个“谁”字还没有说出口,刚刚爬上来的那个男子就倏地奔了过来,扑到她面前,瞬间捂上了她的嘴。
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因为他用力过猛的缘故,都齐齐的摔在地上。
顿时,小舟上,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
白素惊慌的瞪大了双眸,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下意识的有些后怕,他此刻的神情又很是狰狞,想来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子可以继续再装作淡定沉稳吧,纵然淡漠如她。
“闭嘴,不然我杀了你!”夜无痕出声恐吓,语气中带着一股无端的沉重之意,原本这句话该是以凌厉的态度说出来的,只是,此刻,他却说的有些中气不足。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已经在渐渐的散去。
他累了,很累很累。
说到底,终究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两日两夜滴水未进,此刻又长途跋涉了这么遥远的距离,又怎么可能做到如常人一般。
甚至,累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呢?捂在女子的口鼻上,都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力气,然后,软软的跌到在了上面,连同他的人,彻底晕厥了过去。
“喂,喂……”怔楞了半晌之后,白素才恍然的坐起身来,轻轻的拍打着面前这个男子的脸颊,不停的呼喊。
只是,地上的男子并没有任何反应,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女子冰凉的掌心,无意识的略过他宽阔的额头。
那掌心之下的触感,很是灼热。
甚至,她都产生了一种被烫伤的错觉。
他,是发烧了吧?
只是,这个人……白素微微凝眉,望向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瘦削的面孔,俊美的如同雕刻出来的一样,美的不可思议,女子的黛眉微蹙,望着他的眸光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懊恼?
该怎么办呢?
是就这样将这个人给再次推入湖中,见死不救,任其自生自灭?还是带着他,划出小湖,请大夫为他治病?
白素不知道,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思考的良久之后,白素一点点的将躺在地上的男子挪开,然后自己轻轻的站起身来,走出船舱,从自己的宽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沾了凉爽的湖水,然后折身返回,将锦帕轻折,敷在男子滚烫炙热的额头上。
算了,说到底,她也并非是见死不救的狠心之人,无论如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条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不是?
浓密的荷叶,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给彻底的遮挡了起来,尚且不管外面是怎样的一种天翻地覆,只是在这片安静的湖畔周围,终究都是安静的。
数万名的禁卫军,将这片悠然安详的湖畔给重重的包围了起来。
“右相!”为首的将领,颤颤巍巍的走到伊默面前,偷偷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现在……如何做?”
“哪怕天翻地覆,也给我搜出来!”高高的坐于马背之上的男人,容颜上一片冷漠的阴鸷,眼底散出一种狠戾的光芒,一脸冷峻,“就算将这方土地给我踏平,也必须将他给找出来!”
“是!”将领们得了命令,急急忙忙的转身去搜。
因为他们没有追缉到陵王,右相已经连续血弑了十余名将领,倘若,此刻,他们再找不到陵王的话,那么,估计他们一行人的性命也全部都要在这里终结了。
“启禀右相,南方没有发现夜无痕的踪迹……”
“启禀右相,西方也没有发现夜无痕的踪迹……”
“启禀右相,东方也没有发现夜无痕的踪迹……”
“启禀 右相,北方也没有发现夜无痕的踪迹……”
伊默垂在双腿两侧的手掌紧握成拳,狠戾的眼眸愈发阴暗了起来,那里面,隐藏着翻滚的暴风雨。
唇瓣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成了一条直线,握着马缰的手指节高高的凸了起来,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似乎能够把人给冻僵。
----------
已经不知道为他换了多少次湿巾了,只是,他额头那灼烫的温度好似并没有降下去多少。
白素执起锦帕,抬手,擦了擦自己光洁的额头上的汗珠儿,看着他并没有性命之忧,微微松了一口气。
起身,走到前面的甲板上,拿起上面的木桨,开始轻轻的划动。
小舟在这宁静的湖面上悠悠的飘荡着,向着前方的边缘处驶过去。
“停下……停……”后面的船舱中,蓦然响起一道男音,带着暗沉的沙哑。
白素并不理会,只是直直的朝着前方划去,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他如今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有力气来要求她。
“我让你停下,你没听见吗?”后面袭来一颗莲子,正好击中了白素的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指一松,木桨便被水流冲走了。
“你!……”白素气的说不出话来,气冲冲的回首,走到他身边,指着他,厉声斥问,“你做什么?”
“不能离开这里……”夜无痕瞧见木桨被水冲走,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无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淡淡启唇,“不能去岸边。”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墨眉微蹙,倘若一旦被伊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