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落,寻南墨在窗前站了许久。康宇要去林寒那里给他取饭,他也不让,就这样闹脾气一样的等着。
夜里,风很大,四周陷入了深秋的寒冷。林寒裹着羊毛薄衫出门,手中是给寻南墨准备的食物,穿过绿柏,走到没有亮灯的精灵楼前。
漆黑的屋子内,穿着白衬衫的人冷冷站立,终于看到想见的人时,他心里涌出一丝怒气。抱臂,斜靠着墙壁,继续盯着站在小楼前不准备进门的女人。
“康宇。”林寒对走来的人招招手,“他不在家吗?”
康宇指了指楼上。
“为什么不亮灯?”
康宇摇摇头,比划,“主人心情不好。”
林寒捧着食盒走到楼上,敲了敲寻南墨的屋门,没人应声。
林寒再敲,“不开门,我就走了。”
沉默许久,林寒正要转身,房门打开。
浅浅一笑,林寒走入漆黑的屋子,窗前透着月光,那个人,瘦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很像洞穴里的那日,有些可怕的倒影,却让人不想移走目光,他,有天生的吸引力。
“吃饭了。”林寒摸黑走入,正要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寻南墨突然到了她面前。林寒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有些微冷的身子散发着一丝凉意。
“天冷了,你穿厚些。”林寒感受着他灼热的目光,微微低头,视线处,是反射月光的玻璃相框。
林寒瞠目,相片,在寻南墨的屋子里?有家的感觉。
还在愣神,寻南墨突然将她抱入怀里,微热的唇轻蹭着她的耳朵,“我去泡茶。”
“可是......”林寒抓着他腰间的衬衫,“我答应妈妈,今晚回家里睡。”
“不行。”
林寒轻靠着他的肩膀,“我明天一早就回来,好不好?”离开他温暖的身体,林寒握着他的手,“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吃饭。”
寻南墨看着她走出屋子,又走到窗户前,见林寒扶着绿柏时有些犹豫,寻南墨微微蹙眉,“康宇。”他吩咐,“跟着她。”
背靠墙壁,盯着桌上的餐盒,再回忆林寒方才的样子,寻南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时,一身泥泞的穿山甲从墙壁钻出,“主人,有头发,高寅的。”它递给寻南墨一根发丝,“我找到的,鹿灵里的那些精灵太笨了......”
没等穿山甲说完,寻南墨已经拿着头发消失,他来到绿柏前,推着树干正要走入,康宇从树干里冲出来,将他推远。
“每棵通往林寒家的树干里都有‘生血’,林寒家里也都是装了‘生血’的罐子,连地面上也是血。”
寻南墨拽康宇到面前,“是谁的血?”
“不是林寒的,她很好,已经回了家里。是她要我提醒主人,不要去找她。”
“谁干的?”
康宇比划,“高寅。”
那个特意去鹿灵的地盘闹了一场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让她既涉足了人类的事情,又涉足了精灵的事。
偏偏最安宁的地方是半灵的世界。
稳下思绪,寻南墨看向手心的头发,一个带着八角帽的人,留下这样一根头发,有没有可能是刻意而为。
“让豚云过来。”寻南墨转身回到精灵楼。
一层,会议厅。他独自坐立。
豚云、亚击同时赶来,“警司。”
寻南墨递给豚云一根头发,“带着它入幻。看看高寅想要我们看什么。”
“警司不去吗?”豚云接过头发。
寻南墨起身,“先是米仟、再是林寒、下一个,怕是小豆或康宇,高寅在追着我的脚步走,却又刻意绕开我,可见,她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豚云:“她,是什么意思?”
“相信,一切都在那根头发里。”寻南墨握拳,“林寒被控制的事,怕是有人给她支招,觉得这样也能控制我。”
亚击气恼,“她算什么,怎么能控制警司。”
“她做到了。”寻南墨面色冷峻,“控制林寒,就是控制我不能入幻。可见,她知道我会在她的过去里看到威胁她的事情。”
盯着自己手中的头发,豚云坚定,“警司放心,这个幻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不是地方,是人。”寻南墨提醒,“‘入幻工’处理这些事情要胜过我,高寅不怕入幻之人,偏偏怕我进去,说明,那个幻景里会有我熟悉的人。”
“我明白了。”豚云对寻南墨点点头,和亚击一同离开。
寻南墨坐回长木桌前,随手点了一本书,冷静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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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暴风雪的夜里,裹成粽子般的婴儿被送往程阿婆家中。一家人喜气洋洋地接过买来的‘女孩儿’,将准备好的冬衣摆在了暖炕上。
程阿婆激动,要请人贩子进屋喝茶,人贩子以还有事拒绝,转身就走。
盯着水灵的孩子,程阿婆一家三口笑得合不拢嘴,“老大、老二,以后这就是我孙女儿了。”程阿婆示意大儿子递来冬衣,“给我孙女儿换上衣服。”
包裹婴儿的布块儿掀起,三人怔在哪里。被冻得鸣声啼哭之人,竟然是个男孩儿。
老大急忙追出门去,那个人贩子早已没了踪影。
抹着眼泪,程阿婆为婴儿换好衣服,“别人家想要买儿子还没呢,我们也不吃亏。”她拍打着仍在啼哭的孩子,“我们以后,就将他当女孩儿养在家里,这样,他也就收了心不往外跑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