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不动声色地行着礼仪,心里却在嘀咕这小三妹的性子倒又和林煜峰、老夫人一样了,要不是林夫人谦和有礼,倒显得林念岭自己象是个基因突变的产物了。
不过家里子女多了,好像是会性格迥异。要么是大哥,要么是二弟,总会性子谦和些,想是性情温顺,被欺压惯了。要都是清一色的脾气,家里不冷清死,就要在一起互相打死了。
“今日奉完茶,映雪便真真正正地是我林家的长媳,你们都要以少夫人之礼好生相待,不可怠慢。”林夫人站在堂上对所有人叮嘱道。
“是。”众人齐声答道。
“映雪,你已嫁入林府,以后这里便是你自个儿家了,这都是你的亲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出来,不必拘束。”林夫人又对张木说道。
“是。”张木低头应道。
“好了,你们都各自做事去吧,峰儿和映雪同我一起去向老爷行礼。老爷身子不好,不宜人多叨扰,岭儿和丝莹也不必同去了。”
“是。”晚辈四人行礼应道。
“娘,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一切安排好之后,林夫人又转过身对端坐在堂上的老夫人行礼禀告道。
“去吧。”
林老夫人应和后,众人悉数退出了后庭主屋。
林夫人带着贴身婢女走在最前方。
林丝莹带着婢女往西边自己的厢房去了。
林念岭和林煜峰走在一起。
张木和香儿走在一起。
“怎么说她也是一介女流,大哥何以至此?”林念岭对林煜峰说道。
林煜峰眉毛轻挑,佯装不明所以地问道:“哦?”
“早晨就算是跟大哥走散了,也总会有随身的婢女或者小厮跟着,新嫂怎会落得孤身一人,在园子里找不到路的困境。”林念岭轻笑着对林煜峰言道。
林煜峰对林念岭猜出事情的原委并不感到有何惊讶,眼睛自然地看着前方说道:“我并非针对她,只是你也知道我不满意这桩婚事。”
“我自然知道大哥的心思,只是如今,苏姑娘已经嫁为人妻,大哥也理应放下心中的情节,敞开心扉才是。”
林煜峰与林念岭自小就手足情深,林府声名赫赫,自打林煜峰到了婚嫁年龄之时起,想要来攀亲的人数不胜数,说媒的婆子和送上门来的亲家把林府的高门槛都踩得塌下去了几分。然而林煜峰一直未娶,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可是一清二楚。
“娘现在如此安排,也是为了大哥好。毕竟你是家中长子,自有沉甸甸的担子在身上。大哥今年已经二十有余,若不是长年征战沙场,早就是该娶妻的年纪了。”林念岭对林煜峰劝慰道。
林煜峰轻叹一声,拿出哥哥的架势对林念岭言道:“这么说来,你如今也快二十,不如我回禀娘亲,也赐你一份这等福气,如何?”
林念岭轻笑一声:“大哥取笑了,这样的艳福大哥独享便是。弟弟我还是乐得一身逍遥自在,美人在侧,难免多了些烦心事。”
林煜峰也跟着轻笑起来:“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事不在自己身上,说得倒是轻松至极。”
林念岭继续言道:“我看新嫂并不同于其他女子,说不定也是一桩妙缘呢。”
若是寻常的女子,或许入不了林煜峰的法眼,但从昨日到今日,这个新过门的江映雪的表现处处彰显着她并非寻常的大小姐。
即使林念岭没有跟江映雪实际接触过几次,却也看得出来,此人的特别。说的不好听了是无法无天,毫无礼数的野蛮样子,但是仔细想想,却是像个有大智慧的人,而底子下的那些小打小闹,倒也比跟一般人在一起,显得有趣许多。
“你这眼睛倒是毒得很,她倒是跟一般女子……很不相同。”林煜峰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微微顿了顿,褒贬自知。
“只是在我眼里,除了她,是谁都一样,是谁都不可。”林煜峰话锋一转,眼神深邃,语气凝重。
知道多说无益,林煜峰的倔强性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扭转得过来的。更何况现在的他是心如磐石呢。
林念岭稍稍顿下脚步,对着这林煜峰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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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早起怎么也不来服侍我更衣洗漱?倒是自己先来到老夫人的屋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小姐。”
另一边,张木九死一生劫后重生地满心畅快,却又不免有些埋怨。
香儿本是江映雪的陪嫁,理所应当贴身服侍,形影不离。自己倒真不指望她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跟着自己,伺候自己。可是今天早晨,若是她能恪守本分,她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园子里迷了路,还未见面就先失了礼数,或许就能少受些奶奶的气了。
“少夫人误会了,按照礼数,香儿是应该早早去服侍您的,只是今儿个路遇大少爷,他说让府里的婢女侍奉您,也好让她们对您这个少夫人熟悉熟悉,让我先去整理好东西先去厅堂等候的。”香儿见张木对着自己发脾气,连忙解释道。
“这么说,是大少爷的意思?”张木扭过头目光灼灼地问道。
“若非大少爷准允,香儿纵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怠慢了少夫人啊。”香儿连连点头。
我就知道是这货干的好事,在屋子里欺负我就算了,还故意让我丢人丢到姥姥家去。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竟然这般设计我。
你不乐意娶,谁乐意嫁给你啊。真正的江映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