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此番乃是请了娘的话,奶奶也是知晓的,前去宝华寺为爹爹祈福,若是这也算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映雪当真不知要如何自处了。只是殊不知,婶婶今日出行,又是所谓何事?”
自己此次奉命前去,若真是做了什么勾当,那林夫人,林老夫人,可都是同案犯了。难得的是,这林家的婶婶与自己几近同时出门,若自己是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又能有什么正经的事情。
林素之瞥了张木一眼,冷哼一声:“哼,我是你长辈,虽不是嫡出,却也轮不到你一个媳妇来过问我的行事。”
林素之并未理会张木的问话,但是张木却在观察之中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闪躲之意。
张木自然知道林素之不会对自己言讲,此事无关乎她的面子,而是实在不可对外人道,尤其是自己。
昨夜张木再次开塔罗,为林素之占卜了一下,从塔罗牌意显示的来看,她应该是在短期内就会出手,也正因如此,张木才会如此着急地提议林夫人早点让她前去。
“婶婶误会了,映雪并非要打听婶婶的行迹,想要分辨一下,在婶婶的眼中,何为‘见得人的勾当’,又何为见不得人的勾当,映雪受教之后,以后定当行事更加谨慎,也好不教婶婶替映雪着急不是?”
塔罗占卜不出林素之究竟要在何时何地,去见何人,见何事,但张木却占的出此事的意义与走向,结合林素之平日的言辞来看,不难理性推论的出来。
分明是在布置着想要从最薄弱的自己开始下手,再慢慢地拉下来林夫人,说不定把林夫人拖垮了之后,林府的产业还能有她的一席之地。这如意算盘倒是敲的响当当,只可惜,自己不是江映雪,林素之算计错了对象。
她自己工于心计,倒还好意思随意指责旁人。
“你有空受我的教诲,我却没有功夫去教诲你。”林素之与张木倒是出其的对脾气,那便是见面之后,就谁都瞧不上谁。
“那便是映雪没有这个福气了。只是恕映雪多言一句,映雪不求婶婶对映雪刮目相看,只是映雪心中是十分敬重婶婶的,奈何映雪愚笨,竟不知是这些时日当中,哪里吃罪了婶婶,倒教婶婶这番看不上映雪。”
张木一脸狐疑的样子,认真地端详着林素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林素之也不管张木那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嘴角轻撇,冷笑着走近了张木几分,对张木低声言道:“你且继续巧舌如簧,只怕到时候,娘可容不下你这张嘴。”
张木低眸浅笑,对于林素之的威吓显得波澜不惊。
不知林素之是对林老夫人心中的积怨太深,以至于看不清楚林老夫人的脾气秉性,还是压根儿就是天生愚钝,没有看人的天分,即便是跟林老夫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却依然没有摸清楚林老夫人的性子。
“映雪愚钝,既为到时候,那便且到时候再看吧。”张木不卑不亢地言道。
“怕只怕,你等不到到时候了。”林素之也毫不示弱,继续对张木施压。
只要等自己请的高人一到,我倒是看看你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到几时。
“婶婶的话映雪不明白,映雪只知,自己是林家长子林煜峰,明媒正娶回来的林娘子,婶婶既是奴家官人的婶婶,那便是映雪的婶婶。只要有婶婶在一天,映雪自当恪尽本分,奉陪到底。”张木把后面几个字咬的很重。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林素之瞪圆了眼睛,盯着张木,恶狠狠地低声言道。
张木嘴角微微扬起,轻笑一声:“映雪奉命要出去办事,也怕耽搁了婶婶的时间,便不陪婶婶聊天了,只愿得来日方长吧。”
说罢张木对林素之行礼言道:“映雪先告辞了。”
张木未等林素之开口说什么,便直接自作主张地把背影留给了林素之。
而张木也已经行完礼,纵使知道张木是故意对自己这般不敬的,林素之也不能言语什么,只得自己偷偷地闷哼着。
见张木转身欲走,芳姑姑与香儿也与林素之低头行礼,随张木一同离开了。
“少夫人。”马夫见张木出了府门,连忙迎上,对张木弓着腰唤道。
“少夫人怎的与姑奶奶说了这样多。”香儿搀扶着张木上了马车,又搀着张木坐下,趁着空档与张木轻声说着主仆悄悄话。
“你也知她不是个好招惹的,我说与不说,并不能改变什么。她该埋怨依然会埋怨,该找我的岔子,依然会找。既然左右都是个错字,我何苦要憋屈着自己,说出来哪怕是图个嘴上痛快,也是痛快。”
若是自己乖巧一些,林素之便能够饶过自己,那自己也断然不会趟这趟浑水。可现在既然已经深陷其中,自己又不曾亏欠于她,何苦要给她赔那份笑脸。
“只怕是说多错多,我看那姑奶奶是有意要与少夫人为敌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张木所言,香儿也都明白,许是做丫头做的时间长了,香儿总觉得还是谨小慎微为妙,树大招风,难保不会招来横祸。
“我知道。”张木清楚香儿的顾虑,对香儿轻声应道,叫香儿放心。
她若是不未雨绸缪,担心林素之会对自己出手,张木也就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混出府,前往宝华寺走一遭了。
“走吧。”见人都已经坐好,东西也都收拾妥当,芳姑姑对马夫吩咐道。
“驾!”马夫手里的缰绳一抖,马车便向宝华寺驶去。
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