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轻颦只起身下跪。淡淡回道:“回皇上,他们所言虽多有毁谤之意,可臣妾确曾先后流落于畅春楼与水月山。且臣妾的眼睛,也确曾失明过。”
听她如此说,婧贵人得偿所愿,不禁心花怒放,一时难掩喜色。遂点头笑道:“卿妃自己亦这样说了,可见白天明所言确是非虚。”
她又期盼的望向朱棣,道:“皇上,卿妃如此轻贱,不可再留在宫里。嫔妾恳求皇上废去她的妃位,将她贬为庶人,逐出宫门。”
皇后闻言,急道:“皇上……”
朱棣知道,皇后是有心要为轻颦求情的,遂抬手示意她噤声。只一面思索,一面沉声道:“如此听来,卿妃的过去,确是不堪,确是不再合适留在宫里。只是……”
朱棣垂眼望向白天明,道:“只是,她如今身怀有孕,朕不得不为皇嗣考虑。待她诞下皇嗣后,便不可再留在宫里。白天明,你若肯,朕便将她指给你为妾,你可愿意?”
未及白天明答话,朱棣又道:“只是,你先时曾说,家中已有妻小,才未去边关充军。不知,你的妻子可否愿意你纳妾……”
白天明闻言,早已心花怒放。便眉开眼笑道:“皇上仁慈,还念着与卿妃的旧情,一心为她着想。卿妃出宫后,若无人照拂,确是孤苦无依。请皇上不必为难,小人愿意收纳她为小妾。小人的妻子一向贤惠,对小人更是言听计从。她断不会有异议。皇上不必有所顾虑。”
皇后听闻朱棣如此说,登时便知,他是有意要愚弄那个淫贼。便暗自放下心来,只静静作壁上观。
轻颦听闻朱棣如此说,自然也看出了他是有意要捉弄白天明,便也不作声,只静默着。
婧贵人却得意忘形起来。她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儿,却难掩满面笑意。心里更是恨不能在这大殿里飞上一圈儿。
正此时,孙德全躬身进来,禀报道:“皇上,人已带来了。”
众人闻言,不由抬眼去看。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已躬身尾随着孙德全走了进来。
那二人先后见过了皇上、皇后,又对轻颦施礼道:“给卿妃娘娘请安。 ”
轻颦放眼看过去,见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山爷与高玉。她见到高玉,不禁又惊又喜,往事一股脑又涌上了心头。她强忍着眼泪,望着高玉,颤声问道:“一别多日,你还好吗?”
高玉怯怯抬眼看了看轻颦,复又垂下头,答道:“劳娘娘记挂,高玉一切都好。”
轻颦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皇后问道:“你是什么人?也曾与卿妃相识吗?”
高玉见问,赶忙低眉答道:“草民高玉,在水月山时曾与娘娘相识。”
“你便是高玉。”皇后道:“本宫适才听闻,卿妃入宫之前身子不大好,可都是由你看顾的?”
高玉道:“回娘娘,卿妃娘娘入宫前,在水月山上受尽了折辱与磨难,身子一直不大好。草民经师父教导,略通一些医术,便斗胆为娘娘诊治过一些时日。”
皇后又道:“既如此,想来卿妃入宫前,在水月山上的事,你也该清楚了。”
高玉低眉回道:“娘娘纯善,在水月山上时虽屡遭他人骚扰、诱骗,却始终能够洁身自好。娘娘的人品,草民可以担保。”
“皇上……”婧贵人、白天明等人刚欲争辩,朱棣厉声呵斥道:“住口!”
众人便不敢再多言。
朱棣那阴冷的目光落到凌山脸上。他指着轻颦,冷冷道:“朕倒不知道,她先时,还曾是你的女人。”
山爷垂首跪在地上,闻言,悚惧不已。他赶忙顿首请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卿妃娘娘自来到水月山上,小人便一直把她安置在后山调养身子。并未敢轻易亵渎,也不曾沾染过半分,更不敢据为己有。求皇上明察!”
朱棣盯着他,质问道:“朕如何信你?”
山爷慌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求皇上明察!当日,草民确曾色胆包天,有心用计让卿妃娘娘以为自己已然**于草民。可那不过是草民的一个愚计而已,草民不曾真的玷污娘娘的清白啊!”
轻颦闻言一惊,朱棣闻言不语。
许久,朱棣正色道:“卿妃侍奉了朕多日。她是否是清白之身,朕岂会不清楚?”
朱棣说着,便对白天明喝道:“朕适才说,把卿妃赐给你时,你乐得忘乎所以。你还敢鼓吹,当年面对她的挑逗,坐怀不乱?”他冷哼道:“显然,你是一早便觊觎卿妃的美色,求而不成,便恼羞成怒,蓄意诋毁。”
他说着,便让人将白天明与那老鸨子拖了出去。又喝道:“拉出去用刑,直打到他们的嘴里能吐出实话为止。”
那二人闻言,早已慌得骨苏筋软,赶忙连声叩首请罪。他们备言前事,不敢再有半句假话。
欺君之罪不可饶恕。待朱棣听明原委后,便当即下令,将他二人处死了。
未成想,自己苦心算计、搜罗了多日,竟换得了这一结果。婧贵人大失所望。她跪在一旁,早已气得目瞪口呆。
朱棣看出了她的心思,遂斥责道:“婧贵人身为朕的嫔妃,心思不在朕身上,反倒用到如何害人之上。朕今日肯花功夫听他二人在此聒噪,不过是好奇卿妃过去的事情。今日既得空,朕便想随意听一听。你当真以为,朕会废弃卿妃?”
朱棣望了一眼轻颦,又对婧贵人不屑道:“朕从未介意过她的过去。且不必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