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的话,使狼野与凌雪皆感到意外。他们见高玉直直的瞪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等着凌雪作答,两人更觉诧异不已。
凌雪愣了片刻,便尴尬的垂下了头。她知道,高玉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看穿了自己对狼野的思慕之意,才这样问的。
须臾,她抬起头,见高玉依旧直愣愣的盯着她,她更觉羞愧,无言以对。
见两人尴尬不语,狼野错以为是高玉太过小气,到底要凌雪分出个亲疏远近才罢休。便插嘴嘲笑道:“高玉你当真是没趣儿,小时候你便跟个小姑娘似的,乖乖儿听你师傅的话,连回去晚一些都不敢。如今大了,怎么还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的,着实没有男子气度。”
狼野的一席话,使高玉回过神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便开始后悔自己的失态之语,强挤了笑容,尴尬道:“大小姐,你别在意,我……我随口问的。”他又转头对狼野道:“狼野,你今日怎么得空来后山?”
狼野见问,便有意无意的回道:“我日日无事可做,去哪儿不都一样。巡巡山、抓抓山猪,无非都是消磨时光罢了。”
他背过身,面对着漫山的杂树枯藤,伸出双臂喊道:“你看,这后山的景致如此独特,我总得时不时的过来一躺,瞧上一眼不是。”
高玉见他没个正形,便浅浅一笑道:“素来知晓,你并非是懂得诗情画意之人。怎么今日,你倒爱惜起这后山的景致了?”
“怎么回事儿?”狼野顽皮的回过身子,将耳朵贴到高玉跟前,问道“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这后山的花花草草,都是专为你们这些读书人长的?还诗情画意?难不成我们这些粗人不懂诗情画意,便不许看上一眼了?”狼野有意咄咄逼人,拿他逗趣。
从小到大,狼野极少在人前说笑,总是碰到了高玉,他才会放纵自己。毕竟他们是自幼的交情。且他每每见到高玉,见到他总是端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便甚觉有趣,非要挤兑他几句才肯罢休。
见狼野又拿着自己打趣,高玉无奈一笑,嗔怪道:“强词夺理。”
高玉与狼野年龄相仿,彼此熟识。可二人秉性迥异,故而,他们也谈不上是志同道合的挚友。狼野狂傲不羁,高玉则沉稳大气。狼野惯会拿着高玉的“书生气儿”打趣,高玉说不过他,素来都是不跟他计较的。
看着二人斗嘴,凌雪只在一旁偷笑。忽的,山风吹来了一阵梅香。凌雪不由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香啊!”她灵机一动,张开双目,提议到:“这梅花的香气真好闻。不如,咱们去山间寻些梅花吧。想来这时节里,梅花开得正娇艳呢。”
狼野闻言,连忙摆手,道:“这种事儿,我是没兴趣。还是你们这些识文断字的人去吧,我得带着我的山猪回寨子喽!”他说着,便俯身想去扛那只山猪。
凌雪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明日便是我爹的寿辰,你若当真想为我爹尽孝,便随我去折些梅花。待我爹宴请山寨众兄弟之时,以梅花插瓶,摆在宴桌上,定会清香宜人。父亲必定高兴。”
狼野闻言,思索了片刻,又不情愿道:“我总不能扛着山猪,陪你们去折梅花吧?若舍了它,任由它让猛兽叼了去,也着实可惜了。我还想着,明日给大伙加道菜呢!”
凌雪笑着辩道:“这山上哪里有猛兽?山猪便是最凶猛的了。难不成小野鸡、小野兔,还能把你的山猪叼走了不成?”见狼野无言以对,凌雪又诚心邀请,高玉便沉声道:“一同去吧。折了梅花,回头再来取山猪。”
见狼野还是迟疑不前,凌雪似撒娇一般,拽过了他的胳膊,苦求道:“走吧!”遂拉着他,朝着山下走去了。高玉则紧跟着他们,默默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