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又是好多人过来,赖杏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淼也没去学校。
春桃这个新晋寡(和谐)妇也成了被安慰的焦点,这些人上来就说别上火啊,别哭坏了身子啊,balabala。
好不容易送走了人,没消停一会,有一大波人袭来。
这波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中年,赖杏花一看见他们就嚎啕大哭。
“他姑啊,孩儿走了啊,我家大海走了啊!”
这伙人是于海的姑姑和伯伯,都是直系亲属。
为首的那个中年女人也擦擦眼泪,抱着赖杏花大哭,春桃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那几个虽然一直擦眼角,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虚情假意,这时候被局外人春桃看的真真的。
俩老太太抱在一起哭,一个喊着我滴大儿子啊,一个喊着我的大侄子,哭的撕心裂肺,春桃也觉得有点心酸。
她们哭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一个看着最年长的中年男人忍不住了,先清清嗓子,然后开口说。
“大海他娘啊,孩子已经走了,你也节哀吧,咱是不是该商量商量,后续的事儿啊?”
赖杏花这会都哭昏了,脑袋里一点想法也没有,茫然的看着他。
“他大爷啊,你说该咋办啊?”
“大海现在不在了,你们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的,我们也不放心不是,这样,我们琢摸着把娘接走,然后小淼年纪这么小,就交给他姑带着——”
于大伯说出了来意。
听着...咋那么不对劲?
春桃没在农村待过,但是她也不傻,这刚死了当家男人,来一堆人,老的接走,小的也领走,这想干啥?
赖杏花虽然不聪明,但是这会也觉得不太对劲。
“他大爷啊,干啥要把人都接走啊,小淼有娘有嫂子的,咋也轮不到你们给养吧?”
于大爷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弟弟。
于海的爸排行老小,上头有俩哥哥一个姐姐,于海爸死的早,这么多年瘫痪的奶奶一直是赖杏花给伺候着。
“老四媳妇啊,你看现在大海也不在了,你们俩寡(河蟹)妇带着老人和孩子也不方便,这归根到底也是老于家的根儿,给我们老于家养着,也是天经地义的,你们到底也是俩外姓人...”于二大爷接话。
春桃玩味的看着这一群来者不善的家伙,这种时候要是相信他们是出于好意,那就是脑子不好,只从“外姓人”这三字,她就感受到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赖杏花大概也觉得事儿不对了,擦擦眼泪,也顾不上哭了。
“他大爷,他二大爷,你们到底想说啥,把娘和小淼都接走,就让我们娘几个守着这么大的院子?大海不在了,家不能散啊...”
想到优秀的大儿子,心里的悲痛难掩。
“这院子...是挺大的啊...”于大爷清清嗓子,有些话吧,直说出来倒是有些困难。
春桃看这架势,突然就有点明白了,难道他们是为了——
“我把话直说了啊,这房子最早是我们老于家的,爹在的时候呢,这就是于家的老房子,现在爹不在了,大海这个长孙也不在了,小淼岁数这么小,你们早晚也要改嫁——”
于二大爷性子急,没有于大爷那种遮遮掩掩的习惯,上来就把目的挑明了。
赖杏花也急了,“我大儿子刚没,你们就跑上门说我改嫁,你们从哪儿看出我要改嫁的!!”
小淼刚出生,她男人就死了,一直是她拉扯俩孩子伺候着老人,这几个人除了大姑有点孝顺偶尔回来看看,其他两家都不接瘫痪的老人。
“你才40多,咋就不改嫁了?还有大海媳妇,才18,日子那么长,这以后的事儿啊,谁也说不好。”于大爷说。
“我儿子刚没啊,你们就说这个,你们到底啥意思啊!”赖杏花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春桃这个看戏的终于忍不住了,这都看不明白,这个老玛丽苏的智商可真是令人捉急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把人赶走了,霸占房产!”写了多少狗血文,最不缺的就是辨别极品的心。
“啥?房产?!”赖杏花大吃一惊。
春桃把话点明了,那几个人也不再遮掩,“这是老于家的房子,现在这情况,你们必须把房子给我们让出来,这房本的名字还是我家爹的名字,说好了给四儿,现在四儿没了,他大儿子大海也不在了,你们注定要改嫁的,我们不可能任由这房子跟了别人姓,不过大海媳妇你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不是霸占房产,是等着小淼长大后还给他!”于大爷试图说的冠冕堂皇。
按说别人家的破事,春桃是懒得管,她本来就是个过客,但是这种欺负人道到鼻子眼儿的事儿,还真就不能忍。
“小淼还有那么多年才能长大,这期间你们想动什么手脚,谁知道?人尸骨未寒,一群人上门逼着孤儿寡母的腾地方,你们良心让狗吃了?于海是什么你们知道吗?烈士!欺负保家卫国的烈士家属,战时你们就等同汉奸!”春桃讥讽。
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说房子,赖杏花也不干了。
“于万财,于万福,你们别欺负人!这房子是老于家的宅基地不假,可是原来那就是小土房,这瓦房是我家大海当兵6年攒的钱盖的!我家大海常年住部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钱盖的房子,你们凭啥抢走!”
这房子盖的可不容易了,当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