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剑灭掉的魔族特莱恩不在意,惊恐过后又复杂看着他的菲斯朗特莱恩也不在意,他现在所有心神都已经被卡西欧吸引了。
心脏从未有过的剧烈跳动,视线简直移不开那身凛冽圣洁的人。
特莱恩迷茫着,勇者也是人类,人类会这么高洁耀眼吗?
不管他怎么反驳,现实始终不为所动。
特莱恩因为对人类的困惑去杀人,又因为无与伦比的寂寞成为魔王,当他享受起与生俱来的特殊后,却又出现一个能吸引他的人。
“我父啊!您果然是爱着我的。”
在看到那个战猎身影时,幸福就已经融入四肢百骸,连反抗都不想,只希望能够静静看着他。是被长剑捅进胸膛,还是被圣光净化焚烧,只要是他给予的,他都想承受。
勇者简直就是魔王的毒,刚刚成为魔王的特莱恩根本抵抗不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诅咒。
历史中一次次演绎的邪不胜正,黑暗必然会被光明笼罩,邪恶必将被正义打倒。
魔王亡于勇者剑下……
不容侥幸的事实从另一方面给刚刚诞生的魔王洗了脑。
勇者和魔王间微妙的牵绊,以一种亦敌亦友的暧昧情绪充斥了特莱恩干涸的内心。
他的眼睛移不开勇者的金发,他的视线只想和湛蓝的眸子对视,他的双手,心脏,既想抚摸勇者矫健的身躯,又在为他的凛冽而怦怦直跳。
在已经放弃世界的人面前,给了他一份最在意的,那便肯定充满了他整个世界。
加百列轻而易举发现了特莱恩的内在,那像极了干旱多年的土地被突然降下的甘霖滋润时沉迷到疯狂的情态,令他想提醒卡西欧的念头都没有。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反抗的猎物更容易完成任务目标。
天使的禁言让卡西欧丝毫不曾犹豫的把圣剑剑锋送向魔王胸膛,特莱恩诡异的双面脸在面对死亡时仍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眸色专注的有种深情的错觉。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他想起上个世界,还没有离开阿西塞尔的宫殿时,加百列对他的疑问。
“对与你同个灵魂的魔王下杀手,你不忍吗?”
“……”
“请记住你的灵魂充满罪恶。”
“消灭我的灵魂便是消灭罪恶?”
“一个人的灵魂让无数世界的命运脱轨,历史不再是铭记真实的史诗,无数能够被铭记的伟人消失在错乱的秩序之下,注定活跃的种族变成历史消失的残渣。”
“你的罪是毁灭无数命运的罪,无法饶恕,无法洗清。”
天使的冷漠只不过是告诉他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心情也就变的不再重要。
杀死自己无数次……
卡西欧再把目光放到毫无反抗就迎上来的特莱恩身上时,剑锋所指的前方突然出现另一具身体。
在卡西欧和特莱恩或惊讶或颤抖的声音里,菲斯朗张张嘴,微笑的倒向地面,半途被特莱恩接住,搂在怀里。
“菲斯朗……你……”
“别这么惊讶,我的哥哥……噗……”
菲斯朗试图勾起一抹微笑,可卡西欧却不会给他说太多话的机会,几乎是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体里抽出圣剑,再次砍向特莱恩。
“等等!!卡西欧,你要杀的是魔王吧!那我可以,你杀了我!!!”
菲斯朗在看到卡西欧完全不顾及他,反手就想再次对特莱恩动手,他慌忙喊道,尖锐的都有些破音。
歇斯底里的喊声可算阻止了卡西欧的动作,金发勇者眉头一皱,看向胸口不断流血,已经开始大喘气的菲斯朗,手中圣剑还在反射着杀气的寒芒,周身的圣光抵挡了所有魔族试图偷袭的动作,“你知道?”
菲斯朗想笑可这个动作明显抽到了胸口的伤口,他只能改笑为喘息,断断续续的解释,“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能看到这些东西,”他把目光落在飞到他不远处的黑sè_mó族身上,然后再把视线收回,灰色的眼睛疲惫无比,“这是我隐藏多年的秘密,一开始以为是眼睛疾病,后来以为是精神和心理上的,可实际上我知道并不是。”
特莱恩听到菲斯朗说从小能看到魔族的时候就不受控制的握紧弟弟的衣袖,他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颠覆他从小到大的观念。
“他们会吃人,会杀人,会蛊惑精神有缝隙的人类,我曾亲眼看到他们吃掉一个小女孩的灵魂,然后成为了她,接着蛊惑她的父亲杀死她,来制造罪恶,”菲斯朗手指动动,驱赶走靠近他手边并没有神智的魔族,“我发现了,魔族没有罪恶是无法诞生的,制造越来越多的罪恶他们就会得到更多的粮食。”
菲斯朗笑笑,胸口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可见他也已经活不成了,他只是在撑着一口气试图保住兄长的命。
“其实在驾奴魔族上,我比我兄长更有天分,很小的时候我就能控制他们,然后看着魔族之间互相撕咬出更加强大的魔族,那时候我本能觉得这是我的天赋,以后我注定会和罪恶相伴,但这种想法在看到哥哥之后,我就放弃了,因为哥哥太温柔了。”
“不!菲斯朗,我……”
“别说,”菲斯朗深深看着他的哥哥,对试图打断他的特莱恩他轻声阻止,“听我说。”
卡西欧几乎算得上冷眼旁观这钞兄友弟恭’的情感大戏,虽然感觉很不舒服,不过,比起真相来说,这点不适还是能忍受的。
菲斯朗抿抿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