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卫太太面沉如水,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了?连他们绝老爷的后路都不管?不念一点骨血之情?源儿和他媳妇错了,你们做哥哥做嫂子的就该好生教导他们,而不是这样落井下石!满京城里问问,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帝后跟前极得恩宠,我们跑断腿都没办法解决的事儿在你们跟前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兰哥儿说一句话,满朝文武谁不给面子?你和静安郡主交好,你替源儿媳妇求情,静安郡主会继续追究?”
黛玉怒极反笑,尚未开口,卫若兰已然十分维护地道:“大太太说的什么话?难道做侄儿的有些权势就该徇私枉法?不巧,侄儿不愿为之。若是府上本分,何来此劫?就是侄儿出手相助,此事不少人知,便是回了国子监亦无好处。依侄儿说,源儿在家好好读书,等性子沉稳些,事过境迁,再谋出仕之道,才是上策。”
虽然他心里认为以卫大伯和卫源的性子来看,他们父子不出仕方可保平安,实在是他们两个没有才干,偏生想着从龙之功,但是外人不这么想,也都觉得静安郡主小题大做。
卫太太听完,却有不满之色。
黛玉叹了一口气,道:“大太太想想,大爷说得有理没理。静安郡主在气头上,凭是谁都没法子缓和,倒不如就听大爷的避开这两年,没人记得此事了,再说其他。”正值诸皇子争斗之际,避开才能保住卫大伯一家的平安。哪怕他们家和卫大伯分了家,仍在五服内,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家人,卫大伯和卫源一旦投靠皇子,外人便觉得卫若兰也有此心。
卫若兰没法和卫太太说明这些内情,他总不能跟卫太太说投靠诸皇子是坏事,话传出去他就成众矢之的了,便接着黛玉的话道:“大太太忧心源儿的前程,侄儿十分明白,但大老爷丁忧,源儿年轻,眼前的权势烫手得慌,冷一冷才好。”
可惜卫太太并不理解卫若兰和黛玉的一番苦心,得不到卫若兰和黛玉的帮忙,她愤而离去,没两日黛玉就在别家宴上听人提起外面说自己夫妻无情无义的流言蜚语。
说她和卫若兰袖手旁观也还罢了,谁知又编出无数的谎言,说她故意将衣裳送给柳氏令其出丑,又说是自己和静安郡主暗地里使计,以火狐大氅为引,不想叫卫源出仕,又说卫若兰冷心无情,怕卫大伯一家起复,故意将之打压下去,众说纷纭,但都说他们的不是。
黛玉身正不怕影子斜,并不放在心上,就是愈加不喜卫太太的为人了,在座的一位老夫人却语重心长地教导她兄弟齐心协力才是兴旺之道。
这位老夫人不是别人,乃是皇太后的娘家嫂子齐淑人,身上是三品的诰命。
皇太后之父姓李,在长泰帝登基后,因女儿是皇太后方得封为一等公,和皇后之父等同,但只一代,去世后,下面长子嫡孙都不得世袭,皇太后的哥哥熬到如今才得从三品的职缺。
齐淑人娘家姓齐,却是齐淑妃嫡亲的姑姑,庶出的孙女儿李氏正是明悌郡王的侧妃,极得明悌郡王的宠爱,所以李家和齐家都十分拥护明悌郡王,恨不得拉拢满朝文武都为明悌郡王所用,好说动长泰帝册封明悌郡王为太子。
她自恃是皇太后嫡亲的嫂子,在人前很有体面,方对黛玉一番教导,道:“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卫节度使和堂弟出自一脉,你们夫妻更该替他们周旋才是。”
柳家和卫源有心投靠明悌郡王,齐淑人自然不想柳家和卫大伯家没落下去。
黛玉凝视齐淑人片刻,淡淡一笑,道:“不知淑人说的周旋二字是何意?堂叔子在国子监里犯了错,得此处置,并不冤枉,等堂叔子知错改过,国子监里的先生自然知道。我们大爷年轻,若是倚仗权势勒令国子监收回前命,那成什么了?倒让人笑话。因此我们大爷的意思是让堂叔子闭门思过,等改过了再说其他。至于我那妯娌做的糊涂事,静安郡主宽宏大量,已经不追究了,并未对我那妯娌如何,哪里需要我和大爷周旋?”
静安郡主自然不承认是自己娘家夫家一起发话导致卫源出事,顺着黛玉的话插口道:“没错,我气过就丢开了,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那卫源自己在国子监犯错,柳家自己在任上贪污受贿,偏赖在我们头上,何其冤枉。再说,静孝县主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若不是她一早打发人来找我,百般说好话,赔了我一件更好的衣裳,我才不会轻轻放过柳氏。”
目光扫过众人,静安郡主又道:“至于那些不尽不实的流言蜚语更是不知从何而来,柳氏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算计她?卫节度使位高权重,满朝文武品级越过他的有几个?那个卫源不过是个监生,连官儿都不是呢。难道静孝县主在祖母临终前孝敬祖母大衣裳竟是大错特错了?刘嬷嬷,你来说那件衣裳怎么到柳氏手里的。”
黛玉心中赞同静安郡主的意思,当着众人之面,嘴里却道:“陈年旧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