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告诉爹,是不是看上谁了?”詹石修才不信儿子的鬼话,他这个儿子,看着读书不行,其实聪明的很,这点,完全继承了他与元妻的优点。
之前,秦氏想做主给这孩子挑个媳妇儿时,儿子还不乐意,现在倒主动提起了这事,看来,八成是心里有人了。
谁呢?詹石修一时又很好奇。
不用想也知道,儿子挑人的眼光还是很高的。
别看他现在只是行商,好似前程一眼望到头,可是,他明白,儿子从不自我轻看,甚至,活的很高傲。
当然,他也很骄傲,儿子这点像他。
“没谁。”詹清辉再次强调,“我只是在为将来打算,万一我看中了一个女子,偏偏爹、娘不满意,到时候,我也不至于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清儿,怎么能这么想?以后给你说亲,你要是非常不喜,作为爹娘,自然不会十分强求,否则,你过的不高兴,家宅不宁,我们也不会开心。你爹我不是那死板古董之人,这点,你清楚啊。”詹石修有点不高兴,觉得詹清辉把自己想的很坏。
“爹,我也不是那意思。只是万一有一天,我喜欢上一个在爹看来绝对不能喜欢的女子,怕爹拼命阻拦。”
“还拼命。臭小子!”现在都想一掌拍死你,说的多么严重似的。
当即,詹石修瞪眼,照着儿子的脑袋,真拍了一巴掌。
但为了让儿子放心,却松了口,“今后,你只要不是往府里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进来,你爹我,自然都不会反对。你知道,爹不是那老古板,也不是那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向儿子保证完毕,詹石修又强调一遍自己与别的父亲的与众不同。
这个回答,还行。
得了这个保证,詹清辉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詹石修又道:“到时候,至于你继母那边,你放心,也不会太难为。”
这算是双重保障了。
不过后面这一点詹清辉原本并不怕,秦氏现在有了傍身的儿子。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巴不得自己娶的妻族没势力没富贵呢。
不然,当年也不会欺瞒自己的父亲,给他说那样一门亲事,说的天花乱坠,其实他早就查清,那姑娘有一大帮子极品亲戚,无论远的近的,对她们家,皆趋之若鹜。
一句话。他对秦氏早不在意。不怕她不自在,只要她不给自己找不自在,看在弟弟妹妹的份儿上,他不会把她怎样,但是,若是她非要找不自在,那就另说。
五天后,南方八州之内,所有的知府衙门,皆收到八州总督府颁布的农令。
上面指示。令各州府以江州为榜样,各自展开稻田虾的推广计划。不说轰轰烈烈吧,但至少要完成总督制定的最低限额。
悠然得到这个消息时,惊呆了。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农业本身就是经济。这般不考虑供需关系以及地理、技术等条件限制,而盲目跟风、扩大,最终极有可能带来不可预估的资源浪费。
通俗一点就是说,不仅不能给农民带来收入,反而会让很多人没饭吃。
并且,这种事情。无论从规模还是地域上,都很难控制。即便在现代,那么多专业的农业经济学家,对这个现象,也很少做到完善的控制。
悠然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出门去见詹石修。
虽然政令已经下来,并实施,但是她有这个必要去跟詹石修把这些事情讲一讲,若能从现在开始,稍稍控制一下,也好。
说来真是巧,没等悠然出门,詹石修却主动登门拜访了。
还带着厚礼。
在邱铁匠的陪同下,詹石修来到了内院待客的大厅,悠然换了正装,走了过去。
见到悠然,詹石修直接表明来意,原来,政令虽下来,但是很多地方都是第一次,有的是盲目执行,有的根本不知所措。但是大家都很眼红江州的红火,这点是一致的。所以,都很积极的支持这政令的。
又想提高产量,又没有办法,这不,一个二个的各州“首脑”,全到了江州,找到詹石修,虚心向他求教经验与技术。
作为这个政令的最源头,詹石修当然高兴,也乐于传播,但是毕竟地方太多,一时不能全部顾到,又怕误了农时,这便找上悠然。
詹石修知道,这邱娘子手底下,可是有一大批有经验的,种植虾田的能手。
这也全赖悠然注重农业技术人员的培养,对所有的人,都定期、分批培训。当时,詹石修就看好这一点,没想到,现在自己真的用上了。
悠然没有立时答应詹石修,这让他有些意外。
悠然遣去下人,厅里只剩下她、老爹、詹石修三人。
便直说了,“大人,我不是不同意,您且听我把话讲完。”
于是,从最简单的经济现象,到经济原理,不遵守规律的后果,统统用很直白的语言讲述一遍,足足讲了半个多时辰。
连她爹邱铁匠这么一个大字不识的老人家都听了个大致明白,可詹石修却哈哈大笑,“真没想到,一直胆大包天的邱娘子,也有步履翼翼的一天。”
悠然才不管詹石修的嘲笑,严肃道:“大人,这真的不是胆小与胆大的问题。这么大的规模,一旦失控,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呐!”
詹石修仍不以为意,笑道:“你无需担心,本官心里有数。再者说,这是八州总督下达的农令,各州府,也只有认真执行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