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仁,你要弑君吗?”皇后大声质问,所迸发出的气场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安比仁冷笑,“皇后娘娘真是说笑,臣哪敢!”
说着不敢,却把剑锋对大皇子,仁兴帝的大儿子。
大皇子乃皇后所出,安比仁此举立刻引得皇后大叫,声音颤颤,“安比仁,你大胆!”
安比仁只看向仁兴帝,“这退位诏书,陛下写还是不写?”
仁兴帝未动。
安比仁冷笑对大皇子道:“瞧见没,从来薄情寡义,最是皇家!”
随后给身边的几个御林军一个眼神儿,又是一阵拔剑声,须臾,几人拿剑指向德馨太后、太皇天后与皇后等人。
“若觉一个大皇子不够,陛下觉得现在如何?”
“陛下写还是不写?”安比仁一用力,大皇子脖子立刻显出一道红,流出血来。
饶是如此,六岁的大皇子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哭,站的笔直,恨恨的盯着安比仁。
仁兴帝心里一紧,随即命道:“拿笔墨来!”
“皇儿不能写!”
“陛下不能写!”
德馨太后与皇后异口同声。
安比仁大喜往外,立刻命人笔墨伺候。
朱红的笔在手,仁兴帝绷着一口气,在众人惊呼的阻拦中写了下去。
“退位诏书”四字未成,外面突然传来急报,“不好了大将军!城外十里,突然有一支不明的军队正在往我军靠拢!经查,是仁王的军队!”
当即,朱笔落地,仁兴帝长长舒了口气。
仁王,他最小的王叔,刚十二岁便被先祖封了地,远在西疆,多年来也只是按照朝例。五年进京朝拜一次。上次进京,还是他父皇驾崩之时。虽然当时他刚过不惑之年,可是身子看起来十分差劲儿。
这也是这次太皇太后七十大寿,他没有进京庆祝的原因。
这事大家都知道。因此,听见仁王的名字时,所有人都很意外。
安比仁更是不信,“可查清了?真的是仁王?”
来者点头,“是仁王的军队。没错!”
好一个仁王!安比仁内心慌乱,一时不知所措。
德馨太后不由得朝太皇太后望去,突然明白,刚刚太皇太后所说“黄雀”的意义。
怪不得她一脸镇定的模样,原来……
须臾,又是一声急报,“禀报大将军,我军受仁王先锋部队袭击,初战大败。”
安比仁慌了。
还有先锋部队!
真是气煞我也!
想了想,忽然看向仁兴帝等人。吩咐下去,“去,把宫里的状况告诉李广林!”
殿内的人一惊。
李广林乃九门提督步军统领,即禁卫军统领,目前正在城门处与安鲁等人作战,应该不知道皇宫里的状况,安比仁现在是要以他们的性命要挟李广林。
无耻!
仁兴帝暗骂了一句。
同时又稍稍安心。
李广林那个人最是耿直,有勇有谋,应该不会轻易相信安比仁的话。
“还请陛下高抬贵手,把玉扳指拿下来吧?”安比仁走到仁兴帝面前。轻蔑的说了一声,随后夺下了仁兴帝的玉扳指,这是象征着帝王与皇权的圣物。
这下,仁兴帝内心忐忑不已。对李广林有何反应,不敢琢磨了。
拿走了玉扳指,安比仁带兵走了,殿门关上,里面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皇后连忙抱起了大皇子,拿帕子与他擦拭脖间的血。
啪嗒啪嗒的掉泪。
徐太妃忙上前。掏出一个玉瓶儿,哽咽道:“多亏我平时小心,带着这些药膏,快些给大皇子抹上去吧。”
皇后朝徐太妃致谢。
仁兴帝舒了口气,走向太皇太后,跪道:“皇祖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众人全都望向太皇太后。
身为皇室贵胄,他们从生下来就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重任。荣华富贵他们享受的是最顶端的,自然担待的责任也是最重的。
不是他们怕死,实在是这般死去,真是无法去面见列祖列宗!
“等。”
太皇太后只给了这一个字。
再次闭上了眼睛。
德馨太后不依不饶,“母后,仁王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先帝走的时候他来吊唁,那个时候他的身子就已经,已经……”
提起这件事,众人都有印象,不由得望向太皇太后。
老太太无奈的睁开眼,瞪了德馨太后一下,“真是沉不住气。”
也没兴趣再闭目养神,便道:“那都是装的。是领了孤的旨意。”
啊!众人心惊,皆赞叹太皇太后的谋略当真不浅,那可是两年多以前啊!难道那个时候太皇太后就已经预料到这么一天?
“先帝走后,母后立刻要搬去离宫,也是因为……”
“是的,孤也是故意的,为的就让某些人放松,麻痹。虽然,当时孤并未预料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天,但是八九不离十。”
太皇太后云淡风轻的回答落在德馨太后耳中,内心涌起滔天海浪,翻江倒海,滋味万千。
曾经多时,她一直不服太皇太后,也一心想做第二个她,为此,做了许多错事与蠢事。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谋略,抵不上太皇太后万分之一。
“母后英明!!”
面对德馨太后这一声赞,太皇太后淡淡摇头,“孤不英明,若是英明,也不会让孤的儿孙们落到这地步。”
这话敲碎了众人心中那或厚或薄的城墙。
这一刻,众人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