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这是这个月的房租,拿着,走人。哦,对了,这200块钱是让你看医生的,你可别贱不刺咧地出门就去洗头房孝敬你那些‘小妈’去。”我从裤兜里掏出700块钱塞在“黏糊余”手里,半推半拽地将眉开眼笑的他推了出去。
关上房门,我和胖子彼此都脸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刚刚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和墨非命进行了一番生死搏杀,可巧洪金烨偏挑这时候又想抄我们的后路,背后捅刀子。
这一切,难道仅仅是一种实属雷同的巧合吗?
我和胖子不敢再耽搁,赶紧翻出黎叔儿留下的那块手表,并将时针分针拨到零点位置,然后我俩就紧张地盯着表盘上的小灯看。
红灯一点一点地亮了,但光线非常微弱,就好像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一样。
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想到,难道黎叔儿从地府到阳间必经的下水道又堵车了?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屋里面的雾气渐浓,气温也骤然下降,以至于墙壁上都挂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我和胖子抱着肩膀直哆嗦,心里琢磨着黎叔八成是要到了。
果然,就在屋里的雾气几乎要爆棚的时候,久违的黎叔儿病恹恹地冒了出来,而且,身后还跟着那个死要钱的崔执事。
一看到崔执事,胖子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嗝,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可否认,这个死要钱的主儿确实给我和胖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大爷的。
见到黎叔儿,我和胖子突然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而黎叔儿看起来也很激动,脸上黑气弥漫如墨,看样子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们爷仨就这样互相凝视了足有10来分钟,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崔执事几声干巴巴地咳嗽声,才使我们爷仨醒过神来,不由得尴尬地一笑。
黎叔虽然在笑,但看得出,他无论是飘移还是悬浮,都有些力不从心,这样我和胖子既担心又不解,黎叔儿这是怎么了,难道鬼魂也会得禽流感不成?
“叔儿,你这是咋了?”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要一吐为快,但是,看到黎叔儿状态如此低迷,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情真意切的话。
尽管我们对黎叔儿帮着田启功隐瞒了很多事实真相心存不满,可一看到他的那张老脸,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反倒心中充满了担心,还有一丝亲人重逢的激动。
这个死老骗子,看不出来,他还真就有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魅力,不服不行。
望着表情复杂、悲喜交加的我和胖子,黎叔儿龇牙一笑,倒显得很欣慰:“看来这一趟呼伦贝尔之行,你们收获颇多,看起来成熟多了,为师很是为你们高兴啊。”
黎叔儿一开口,尽管他极力想摆出一副为人师表应有的雍容、肃穆的庄重表情,可骨子里不着四六的本性还是抑制不住就露了出来,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象幸灾乐祸似的。
我和胖子相视无言苦笑,同时心里一下子就释然了,黎叔儿还是原来的黎叔儿,虽说他生前死后都脱不了玩世不恭、坑蒙拐骗的本色,可是,细想想,其实他一直是在扮演本色的自己,而且,凡被他坑蒙拐骗的,要么是大奸大恶的十恶不赦之徒,要么就是黎叔儿借着阳世的磨难为其消阴间的业,总而言之,他老人家在“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这方面,还真就有几分警察的职业操守。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自己视作一名警察,而且以后也永远不会将自己视作一名警察。
见我眼神游离,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黎叔儿难得的没有扇我后脑勺,反倒以一种虚弱但不失慈祥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疑惑,很多不满,说吧,能知道的,今晚我都会告诉你们。”
既然黎叔儿话说得如此敞亮,我和胖子也不跟他客气,就像两个受了委屈急于发泄的孩子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竞相将满肚子的为什么倒了出来。
“叔儿,天蚕子是啥玩意?”我此言一出,黎叔儿明显一愣,连正满屋子踅摸那些纸叠的金银馃子和纸钱的崔执事都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我们,嘴里还“嗯”了一声,胖子当时就一哆嗦,吓得。
“你们这是听谁说的?”黎叔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和胖子。
“墨非命说的,黎叔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为啥胖子身上会有魔性?”我一观察黎叔儿和崔执事的表情,就知道墨非命所言非虚,看来我和胖子还他妈真是什么阴阳天蚕子的宿主。
“别光说我,你身上不也冒出蓝光了吗,操。”胖子一向以打击、揭露我为乐事,所以即便是在如此严肃的时刻,他依然死性不改。
“你俩就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彼此彼此。我说,你们俩消停点儿听长辈说话行不?”崔执事乜斜了我们俩一眼,一双灰蒙蒙的小眼睛冷得直掉冰碴儿。
“哎,”黎叔儿打了个唉声,怜惜而无奈地看着我和胖子,“两个傻小子,你们以为你们俩是纯阴、纯阳之体,田启功就会选择你们进17组?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天蚕子选中的宿主,你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事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你们的幸运,还是不幸,总之,这就是你们的命吧。”
“听您这意思,那我和小凯也不是偶然相遇,而是你们早有安排的?”胖子被崔执事看得毛骨悚然,一边往我这边挪动,一边问黎叔儿。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