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大胆如往常那样在一家茶馆和人吹嘘了半天,等到天色暗下来便回家了,一回到家中便点燃桌上的油灯上了二楼。
这次,女尸少了条左腿。
第二天,女尸少了只右手。
第三天,女尸少了条右腿。
第四天,棺内空空如也,后院的地下多出了一堆白骨。
夜深人静,山路上死寂一片,张大胆扛着一柄铁锹,拎着一瓶白酒和油灯又来到了通阴山,这一趟似乎特别的静,静的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没有虫鸣鸟叫,这是一种摄人心悬的静。
接近山顶的时候,张大胆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骂道:“娘的,埋的这么高。”
原来,今天白天又有一个人被抬上山了,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说起来倒也巧了,这名小伙子叫魏建远,是铁匠吴老二女儿的相好,魏建远的父亲是个生意人,家境盈实,吴老二家境贫寒,所以他父亲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就一直反对他俩在一起,他又偏偏是个孝子,对父亲乃是言听计从,只能挥泪斩情丝,不再与吴老二的女儿往来,弄得吴老二女儿伤心欲绝含泪上吊自杀了。
魏建远除了是个孝子也是一个痴情种,吴老二女儿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抱着殉情的念头也上吊自杀打算与她做对鬼夫妻,再续前缘。
不一会儿,张大胆便来到山顶下方不到十米的新坟,有了一次经验,这次他显得很镇定,先喝了几口白酒,几口白酒下肚,瞬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土挖的很快,棺材不久就呈现在他面前。
铁锹插进细缝中,“嘎嘎。”几声,棺材盖就被撬到一边,将尸体抱了出来,几乎是一气呵成便完成了。填上土就下山了,这一次似乎很顺利。
魏建远的尸体被张大胆放在二楼的棺内,他用冷水冲了个凉便回屋休息去了。
迷迷糊糊中,张大胆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一阵风吹了起来,风阴阴的,他裹了裹盖在身上那张破旧的毯子,突然他意识到甚么,猛的坐了起来,双眼在黑夜中看来看去。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门窗是合上的,那风是如何进来的,于是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点燃床边的油灯,门窗是紧紧合上的,空荡的房间一目了然,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
此时,张大胆的脸色煞白如死尸一般,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有些透不过气,他有点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要逃离这个屋子吗?就算逃出去又怎么样,附近就他家这一间宅子,说不定一开门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
“张占生。”
这次他听的很清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很低沉,很远,仿佛是来自地狱。
“张占生。”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走出房间一探究竟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那般低沉,只是近了很多,似乎就在房门外,大门的门栓已经插上了,也就是说,这间宅子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二楼棺材内的那具死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死就死。”张大胆咬了咬牙,拿起墙角放着的柴刀,在房门前慢慢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的拉开房门一阵乱砍,乱砍了一通后,发现似乎也没甚么事,于是慢慢睁开眼睛,厅内就他一人。
那声音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门外有个人,有具尸体,他倒也不怎么害怕,大不了跟他拼了便是,可现在连那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都不清楚,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哆嗦起来,衣衫也早被冷汗给浸湿了,张大胆手举着柴刀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哐当。”一声,撞击声是从二楼传下来的。
张大胆也算胆子大的,要是一般人碰上这等事早晕过去,不省人事了,他用手使劲抽了两下大腿,想用疼痛来压制内心的恐惧,这办法也还真管用,只见他回到房内拿上那盏油灯,一小步,一小步朝二楼迈去。
“嘎吱。”现在他每上一阶楼梯就像踩在死人的骨头上那般,令人感到头皮发麻,这楼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木质的楼梯板不知道坏过多少回,他也不知道修过多少回,往日三两步就上去了,可今天这一段楼梯却感觉像怎么都走不完一样。
终于张大胆上到了二楼,他弯着腰,借着油灯所发出来的火光巡视一圈,似乎没有甚么异常,那口棺材好好地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棺盖也盖着。
“咚,咚,咚。”这时,棺内响起了几声敲打声。
张大胆吞了口唾沫子,攥紧手中的柴刀,缓慢地向棺材迈去,短短几步路程,他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遭,是那般惊心动魄。
“嘎吱。”他皱紧眉头挪开棺盖,他不敢将棺盖挪得太开,深怕里面那具尸体会突然坐起来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那样他就无法呼吸了,只要露出一道细缝,用来窥视棺内的那具尸体便可以了。
他仅仅往里面瞄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口中依稀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棺内的尸体还在,一动也没动,只是那具尸体并不是魏建远的,而是吴老二女儿的尸体,吴老二女儿的尸体明明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可现在又出现在棺内,而魏建远的尸体却不知所踪。
好一会儿,张大胆才从地上颤颤兢兢站了起来,来到棺材旁,想再次确认一下,又往里看了一眼,魏建远的尸体静静躺在棺内,他拍拍胸口,“刚刚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有可能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