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浅承的身材看上去跟程恪瘦的不相伯仲,但同时也灵活的不相伯仲,只轻轻的一侧,便闪避过去了,他那个动作,完全是可以更潇洒一些的,但是他一侧头,我手腕上的血像是刺了他的眼睛,不觉之中,居然险险撞在了床脚上,仍凑过来,按住了我的手,高声道:“护士呢!”
“啪……”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魏浅承带着伤的手毫不犹豫,跟丢垃圾一样的给丢开了,檀香味道一扑,程恪已经站在了我面前,线条优美的俊脸却是冷若冰霜:“怎么回事!”
“不疼。”我望着程恪那个样子,自己心里也寒了寒,赶紧谄媚的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为他说话?”程恪脸上的寒意更深重了一层,捏着我手腕的手指,也不知不觉的用力了几分,我一皱眉头,这才是真的疼!
留意到我的神色, 程恪的手一下子就松了,但是仍然是个愠色,转头看向了魏浅承:“你到底想怎么样?”
魏浅承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也不好,根本也顾不上跟程恪嬉笑怒骂,倒是先冲着程恪瘦削的肩膀就推:“让开!针偏了,水也偏了!”
说着,先过来,一下子将我手上歪了的针头给拔出来了,但是有点晚,皮肤下面已经肿起来了老大的一块,看上去触目惊心。
程恪幽深的眸子一暗,整个人的气息将病房里面的温度拉低了好几度,魏浅承也毫不示弱,倒是以为偏针是程恪刚才过来的那个力道导致的,桃花大眼和丹凤眼锋芒毕露的对上,火花声似乎都开始滋啦啦的响起来,能烤羊肉串了。亚华估弟。
而正在这个时候,俏护士恰如其分的扭着曼妙的腰肢进来了,望着我手上的鼓包,拧起了细细的眉头来:“怎么也不小心点?眼看着这一瓶子就快好了……”
说着,帮我处理了一下,又换了个胳膊,稳稳当当的给我来了一针。
望着那个针孔密布,现在又肿成了鸡蛋的手腕,确实让人有了一种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感觉。
俏护士看了魏浅承和程恪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我想起了菖蒲的事情来,就忙问道:“护士,我隔壁的那个美女,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果然,一提起了“美女”两个字来,护士立刻有了反应:“哦?那个隔壁房间的?不大好,比昨天还不如,现在身体自理都有点困难了。”
我转动起了脑筋来,菖蒲这一“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己也管不好,还有心思管别人。”程恪的声音已经凉凉的响了起来。
我赶紧换上了一个眉不见眼见的笑容来:“我也只不过生性八卦,你知道。”
程恪冷哼了一声没搭腔,倒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连上控制的冷冰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了几分心疼:“疼不疼?”
“一点也不疼,就跟蚊子叮了一样!”我又开始张口就来的吹嘘,魏浅承却像是看不下去了,凑过来,还带着伤的手按在了那个鼓包上面,程恪重重的拍开了他的手,可是那个暖意袭过来,只有一瞬,鼓包和针孔,居然全消失不见了。
“诶?”
“叫我华佗。”看我出神,魏浅承倒是得意。
皮肤宛如新生一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了……之前,他还摸过了我的脖颈……偷偷的在小镜子上照了照,程恪留在上面的淤青,也已经不翼而飞了。
魏浅承难道是因为长生的本事,真的能起死回生?
我忽然想起来了在太清宫的时候,被二姥爷接上了断尾的那只老鼠来。
“你能治病?”
“看我心情。”
我盯着他的伤口:“那你自己……”
“医者不自医,本来也是常识。”魏浅承成功的把话题给错开了,倒是望着程恪,有点嫌弃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菖蒲能放你?你们没聊聊萤火虫和映出星星的小河?”
程恪一抬眼,眼光像是一柄利刃飞刀一样投在了魏浅承的脸上,可惜魏浅承皮糙肉厚,根本不痛不痒。
搞不好这一对昔日好基友今天要再次上演一场割袍断义。
我也明白,未必就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一个“争”。
以前是菖蒲,我只是替代了菖蒲的那个角色而已,只会让他们继续重复百十年的那条老路。
管肯定是没办法去管的,我也没那个资格。
唯一能做的,就是少添麻烦了,想到了这里,我赶紧说道:“那什么,我先睡一会,这个挂水的瓶子,你们帮我看着点……”
做个鸵鸟总是错不了的。
还剩下三分之一。
魏浅承微微一笑,红唇露出的虎牙闪闪发光:“你放心,你睡你的,我可以来替你望穿秋水。”
程恪冷冷的扫了魏浅承一眼,像是看见了什么特别丑陋碍眼的东西一样。
魏浅承一如既往的不以为意,只是勾着红唇笑:“你睡觉,我唱歌给你听,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随着这个歌声,我提心吊胆的闭上了眼睛。
魏浅承哪里都好,只是唱歌跑调,跑调还不算,难听的简直成了鬼了。
我有点想去找点棉球把耳朵塞上,然而,我还是坚强的睡着了。
“你能闭嘴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个地方,不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