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竹,老师喊你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去一趟。”
教室门口响起一个男生的喊声,慕以竹被众人或是隐晦或是直接的你死定了的眼神打量着,不动声色,仿佛,被教导主任找这样一件在初中生看来足矣毁天灭地的大事,于他还不如方才赵中梁的一句话让他更在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少年放下手中的笔,镇定地阖上书本,没有马上起身,反而是转过头,盯视着收起了笑容的赵中梁:“除了你,还有谁看见过?”
看见过是何青梅拿走的自己桌洞中的那封情书。
他的眼眸,如冰,如剑,锐利无比,赵中梁有一瞬间,感觉不自在极了,摆了摆手,尴尬地笑了笑:“除了我,没人看到,不过,那个时候,也就是她来你桌边打转,是人都能够猜到”
赵中梁的话还没有说完,慕以竹便颔首表示知道了,起身,赵中梁的耳边传来少年清冷淡漠的声音:“这件事情,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牌,清晰的很,少年在门口站定,手抬起,便要敲门。
“我告诉你,我们白岚集团可不是大丰集团那种刚刚爬起来的暴发户,不要拿那种暴发户的名声来吓唬我,今天我们沫沫在你们学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是白岚集团总裁的千金,这是藐视我们白家,你必须严厉地处理,那个敢把我们沫沫的隐私贴到公告栏上的人,找出来,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这已经是意有所指了,而白岚集团,少年沉了沉眸子,虽然知道白清沫的身份不简单,没有想到,却是这么不简单,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未来放在何家,那不是属于他的,但是,身在何家,有些事情,敏锐如他,却不会一无所知,何叔叔近来,正因为一次决策失误,导致资金不足,而他能够求助的对象,其中包括了白岚集团。
“呜呜,妈,一定是何青梅,一定是她,有人看到她去找以竹,而且”
白清沫哭泣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少年没有犹豫,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抱歉,这件事情是我疏忽,午饭时,不小心拉下了东西。”
他弯腰道歉,却丝毫不让人低视,也许,是因为白衣黑裤的少年,即使暂时弯折了腰,也不曾真正赋予其卑微。
他宛若一株还未曾长成的小白杨,虽然稚嫩,却已经有了一种坚韧挺拔的气质,内敛其中。
“因为我的疏忽,对白小姐造成的伤害,我愿意一力承担。”
慕以竹还是个少年,可是,当着教导主任,当着站在白清沫身边的看起来咄咄逼人的贵妇,还有那些跟过来看看事态的老师们,他丝毫不惧,带着很多成年人都不具备的镇定自若。
“以竹”
白清沫哭肿了的双眸望着少年沉静的表情,眼底,有迷恋,也有不敢置信的愤怒和伤心。
慕以竹没有望白清沫一眼,始终保持着道歉的姿势。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女人尖利的嗓音响起:“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女儿给你写信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害我女儿出丑,一力承担,你承担的起吗?周主任,这个学生我想根本便不适合继续呆在这个学校”
“妈!”
白清沫的一声大叫,打断了白母的咄咄逼人,她紧张地跑到已经站直了身子,沉静地等待着一份宣判的慕以竹身边,小手想要抚上对方脸上的红肿:“以竹,痛不痛?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
慕以竹的反应,是侧头躲过少女的手,面上还是一片冷然:“应该说抱歉的是我,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