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白素荷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额头恰恰和上方什么东西碰撞发出‘咚’一声响。白素荷大惊失色,直觉反应捏了个结印就要往该物体上放,却听得那被撞击的不明物体嘤嘤嘤的低声叫唤。
白素荷沉住一口气拧开帐篷灯,发现所谓的不明物体却是早就该熟睡的蒙筝。
蒙筝捧着额头哎呀哎呀不住叫疼,白素荷脸一沉:“你刚才在干什么?!”
“卿卿是谁啊?”蒙筝疼得不行,竟然还能从哼唧中抽空开口问。
“关你什么事!”
“难道是你男朋友?”白素荷的黑脸也没能浇熄蒙筝的好奇心,蒙筝顿了顿又道:“也不对啊,这名字听着不像男的!”
“……”白素荷额冒青筋,努力抑制着把面前这个一脸傻气不断刨根问底的生物丢出帐篷。
“难道是……”
一个充气枕头横空而过,准确的击在蒙筝鼻子上,成功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嘟嘟嘴。
“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出去。”白素荷冷冷道,一翻身钻回睡袋里。少了枕头的睡袋睡起来不甚舒服,白素荷以肘枕头,气闷的在手臂上蹭脸。
贺兰馥,夏若卿。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白素荷能清晰的感受到贺兰馥在沐浴时身体内的悸动和yù_wàng。至少就贺兰馥而言,她绝不仅仅把夏若卿当作单纯的闺中密友、柔弱姐妹。
白素荷本以为一场水上舞便是她离奇梦境的结束,在来兰妃陵的中途她也曾经暗中责怪过自己竟把一场梦当真,主动加入蓝醉此行。却没想到今夜梦境突然再续,让她不禁措手不及。
卿卿,夏若卿……
这个容颜柔弱、性情乖巧的女子,在这场梦中到底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在白素荷脑中翻腾,不多时她竟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再醒已是天色大明。
白素荷坐在睡袋上,眯眼望帐篷外透入的天光。帐篷里早空了,蒙筝手脚出乎白素荷意料的轻,居然出去都没有惊醒她,这让白素荷对这个不时犯傻的女孩带上了防备心理。
拉开帐篷拉链,一团冰凉的东西掉进帐篷里,白色的软绵绵的一团,堆积在帐篷的塑料地面。白素荷诧异的一下拉开拉链,入目白皑皑一片,昨夜居然下了好大一场雪,将苍茫的草原黄土全数覆上了莹白。
帐篷中央的篝火仍在熊熊燃烧,蓝家的两个伙计正围在火边煮食物。白素荷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得知蓝醉和仲叔在左手边的土屋里和榆晨、陈教授商议下地的具体事宜。白素荷依言推开虚掩的临时搭建的木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着难以言喻的气息,让白素荷本就不怎么和善的表情更行纠结。
蓝醉闻声抬头,见到白素荷,点头招呼:“醒了。”
白素荷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关注,蓝醉皱眉紧盯沙盘,目光专注地几乎要在上面戳出一个窟窿。
“这是附近的地形,我来这有八天了,还是没摸到地头。”陈教授磕磕烟枪,指着沙盘上图形说道:“这一带方圆十里内的土都踏得很实,铲子很难打下去。我的铲子最深的打了七八米,再深就下不去了。有几个地方铲子带上来的土里夹着很少的细沙,几位都是行家,也该知道土里带沙是什么意思。”
“积沙墓?”仲叔浓黑的眉毛拧巴成一团,看向榆晨:“榆晨,你怎么说?”
“我爸回去后绝口不提在葛根高乐发生的事。他当时带了伤,回去没两天就开始发高烧,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他高烧时迷迷糊糊呓语讲出来的。”
“等于说你除了地点,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榆晨此话一出,仲叔的眉毛只差朝天竖起来了。
“这里是个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榆晨依然是慢悠悠的腔调:“不过我爸知道就行了。”
榆晨说话不阴不阳,仲叔顿时就炸了:“妈的死小子,到了现在还要拿乔摆架子。”
“仲叔,先坐下!”蓝醉对榆晨和仲叔的火爆脾气实在没辙,没好气道:“榆哥,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犯不着耽搁大家伙的时间!”
“我没卖关子啊。”榆晨呵呵笑道:“你们也听这位教授说了,他来了八天也没定出位,你们何必白花力气?坐在这等着就行了。”
陈教授被说得脸色发青,倒没开口反驳,啪嗒啪嗒大口抽着烟枪,喷得满屋子的烟草味。
蓝醉心念一转:“你知道木爷定位留的暗标?”
“榆家家秘,恕不外传。”榆晨耸肩:“几位能吃能睡赶紧的,这天气看来今晚还有场大雪。葛根高乐这地方十月以后降温快得很,夜里大雪一下白天再化水渗进土里,被低温一凝,那土会比平常难挖十倍。一找到地方我们就得连夜开工,早点干完早点走人。”
信息都在别人手上,蓝醉他们也只得由着榆晨装神弄鬼。屋里一下静下来,只有陈教授抽烟枪的声音不时响起。
大约是觉得无聊,陈教授拍下衣服起来自顾走了。又静了会,蓝醉突然问道:”榆哥,他也识相走了,你该说说你实际想法了。”
“蓝醉,我真没什么想法。我即便没下过地也知道积沙墓是什么玩意。炒干了的沙子堆砌在整个墓穴的上下左右,一个墓穴等于先埋在沙里才开始覆土。这东西最棘手不过,一挖就塌,沙子往下掉落填充,马上就能把咱们打出来的盗洞填平,更倒霉的还可能被沙子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