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盯着闻安臣,眼中似乎有疯狂的怒火在燃烧:“闻安臣,你等着,你给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活下来,不然,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所!”
闻安臣似乎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微微一笑,心中轻声道:“好,如你所愿,那我还是别让你活下来了!”
‘女’儿沉冤昭雪,王少儒夫妻千恩万谢的去了,其他人,却没离开。
黎澄目光往下面一扫,脸‘色’又是变得难看起来。
现下要做的,是看看此时堂下跪着的那几个人该当如何处置。
纪司明且不用说了,他是必死之人,再加上这条罪名也不能再把他怎么样,黎澄直接让人把他带了下去。而后便是刘大官人和老仵作,这个却是难以处置。
此时,闻安臣却是开口为他们求情。
最终,黎澄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从轻处置了他们两个。一来是闻安臣求情,二来是他们两人年纪也都不小了,而且还都有病在身,三是他们今日,也算是戴罪立功。
这两人都是被判二十大板,同时念在他们年纪大了,可以准他们‘交’银子来代替挨打。
两人都没想到处置会这般轻,都是一番感‘激’,自然都是选择了‘交’银子。
至此,这件案子算是完结。
不过,其实这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几日,秦州州衙不断接到有人报案,许多人都来告状,而告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耿义!
原来,耿义这厮当真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他当初权势赫赫,告他也是没用,有些苦主生怕他报复,也不敢告。而此时,听闻他失势了,被下了大狱,顿时,当年那些苦主都涌了出来,纷纷状告。
这几日,状子如雪‘花’般飞向州衙,每日都要收到好几张。黎澄这几日每日看这些状子,气得他暴跳如雷,有消息传出来,黎澄黎大人书房中这几日传出来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该杀!”黎大人甚至都被气得失态了,每每怒吼出声,还砸了东西。
而这一切,当然是闻安臣在幕后推动。
他着人去找被耿义害苦过的苦主,跟他们晓以利害,让他们去告状,营造出这种局面。
当然,之所以能这样,说到根子上,还是因为耿义自己坐下了那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些案子,多半都已经离着现在有些年头儿了,不过并不难查,在刑房之中,都有卷宗保存着。而且有闻安臣在,查过去那些卷宗毫无任何的阻力,很容易就能把来龙去脉都理得清楚。
只不过黎澄一直没有找个人负责此事,他觉得耿义官位比较高,势力比较大,得自己亲自来‘弄’此事才放心。
只不过,一张张状子如雪‘花’一般飞来,他也是个搞得不胜其烦。
终于,黎澄耐不住了。
这一日,闻安臣正在自己的典史衙中读书,黎澄的贴身小厮过来传话了,知州老爷请他过去一趟。
闻安臣微微一笑,把手中的书本合上。他其实一直在等此刻,他知道,黎澄是肯定会找自己的。处置耿义身上所犯的这些案子这件事情,对黎澄来说,事必躬亲的话,有些小题大做了,以他的身份,关于耿义的每个案子都细细询问的话,他没这个‘精’力,也觉得没意思。但是如果‘交’给别人的话,只怕他又不放心,所以这件事儿,只能‘交’到自己手上。
黎澄沉不住气的时间,比闻安臣预料中到来的还要快上那么一点儿。
他随着小厮去了三衙,三衙之中,黎澄正自坐在那里。他靠在椅子背儿上,眯着眼睛,眉头锁成一个‘川’字,眼睛盯着桌子上那一摞状子。
闻安臣笑道:“学生见过大人。”
“来了?”
黎澄瞪了他一眼,斜睨着他道:“怎么,都当了典史了,还自称学生?你现下是可以自称本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