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后连续来了我家两趟,希望我能来跟你谈谈,我看他那样子挺可怜的,所以决定来找你一趟。”上官诗诗接着说。
“他若将这股干劲放到读书上那就所向无敌了。”苏善蕴叹着气说。
苏善蕴没想到李鹤会这般执着,不禁暗暗懊悔当初去接近他的做法来。
如今细想来,当初自己的动机和本意虽然是好的,然而做法却不算明智,所以它并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反而衍生了麻烦。
那么,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就由自己来解决吧。
然而,要怎么做才算是明智又圆满的解决呢?
对于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纠结她并非毫无经验,反而有过不少成功的例子,然而一旦面对的是李鹤时她的所有手段就都失效了。
但那不能怪李鹤,麻烦是她自己惹的。
而要如何去妥善解决则是她现在要修的一门功课,因此她应该感谢他。
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苏善蕴说:“好,我会去见他,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申时,地点就在你家斜对面的那间茶馆。”
宋嬷嬷顿时暗捏一把汗。
大小姐这样去见他肯定会露陷的啊?万一露陷了又该怎么办?
但是她发现苏善蕴的神色镇定、目光坚定,便知苏善蕴是已经想好了的,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上官诗诗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她微笑着说:“嗯嗯,如此甚好,那我今日回去便将你的话转达给他。”
“好,有劳你了。”
“没什么。”
……….
将上官诗诗送走之后宋嬷嬷立即问苏善蕴:“你不怕李公子认出你来么?”
“怕。”
“那还去见他?”
“既然避不了,那就干脆直接面对好了。”
“要不要跟二爷说一声?二爷肯定能帮你解决的。”
苏善蕴沉吟了片刻,说:“还是不要惊动他吧。”
如果她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以后怎么当他的贤内助?
“也好。那我明天陪你去。”
“嗯嗯。”
之后苏善蕴便回房去了。
次日中午,她们开始出发。
苏善蕴一身女装打扮,但戴了一顶帽檐围着薄纱的帽子。由宋嬷嬷和两名男仆人陪同着去。
李鹤已经在里面端坐着等候了一阵。
到得厢房的门口时,苏善蕴站定了一会儿。
但她并没有让自己徘徊太久。
她让宋嬷嬷去敲门。
李鹤的仆人闻之立即过来开门。
宋嬷嬷和两名仆人便陪同着苏善蕴走了进来。
见得苏善蕴进来,李鹤赶忙起身向她行礼:“在下李鹤见过苏小姐。”
苏善蕴也赶忙朝他福了福,之后在他的正对面坐下。
见苏善蕴的脸被薄纱遮住。李鹤就更想一窥真容了,因此他说:“这是在屋里,苏小姐将帽子摘下来吧。”
“作为未婚的男女,我们这般单独见面已属逾了礼节,若再将面纱摘下就是放肆了。望李公子理解。”苏善蕴说。由于她在来之前特意练了声,所以这会儿的嗓音已经和她女扮男装时大不一样。
李鹤一听这嗓音,便将先前的怀疑统统都打退。
本以为他们是同一人呢,这下感觉又不像了。李鹤暗忖。
但李鹤觉得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因此开始和她聊天。
“我此次找苏小姐来不为别的,就只为能多了解一些关于你表哥的事。我和你表哥感情甚深,且结拜为了兄弟,如今虽然已经半年没见,但我依然非常挂念他。”
苏善蕴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她望着李鹤柔声说道:“看来我表哥已经放下了,但李公子尚未放下呢。”
“也许吧。”李鹤苦笑着垂下头来。
“李公子。你观察过天上飞的鸟吗?”苏善蕴问。
“嗯。”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心无挂碍的,所以他能来去自由,即便他有时会停靠在某个枝头,但他最终还是会飞走的,我想我的表哥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吧。”
“确实,所以我很佩服他,但也怨恨他。”李鹤说。
“对了,症结就在这了,你觉得他的离开对你来说是残忍的,它让你感觉自己像被抛弃了一样是吗?”
李鹤猛然抬头望向苏善蕴。虽然隔着薄纱,他依然能模糊地看得见她的脸部轮廓,他知道,这是一位相貌极美的少女。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又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不禁有些惊讶。
“是,我是有这么样的一种感觉。”李鹤直言不讳。
“那么,很显然我表哥当初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是应该向你道歉的!”
“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在信里道歉过了。”李鹤忙说。
“然而你还是接受不了他的离开?”
“是。”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望你还是勇敢地面对它吧。”
“我正在努力。”
“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能跟我说说他临走前的事么?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他是说走就走的人。”
“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或许在那一刻他觉得他应该这样,谁知道呢,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李鹤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苏善蕴顿时有些不忍。
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样的经历对李鹤也是一种磨练呢,他总得学会面对离别和失去的。于是她说:“李公子,我想你应该学着与自己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