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看她了。
她本以为自己强忍着不去燕家便可以就此不再和他见面。
可他来了。
这证明了她不是一个人在单相思。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都在冒险。
以他的聪明和阅历不会不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
可他依然来了。
是不是他对此事已经有了一些新的主张?
但如果是因为她而令他做了什么对他未婚妻不利的事的话那就是她的罪过了,那样的话她就算拥有了他也依然会毕生不安的。所以,她不能让他那样做。而在没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她自然也不敢随意地问他这些私人且敏感的问题,所以她得用行动来告诉他——她的立场。
“是燕家的哪位大人?”冯氏忙问丫鬟。
她知道燕家父子加起来共有四人,她想不出会是其中的哪一位来。但若论可能性,应该是苏子昭的下属燕锦浩。只是现在又不是苏子昭下衙回府的时间,他似乎也没有来的理由。不过暂且不管是哪个,既然是燕家的人来了她自然不敢怠慢,忙说:“快请。”一边对苏善蕴说:“善蕴,燕家的大人们你也认识,就不用回避了。”
苏善蕴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冯氏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出去。
怎么办,自己刻意避开又不合礼仪,况且也会伤他的心。可自己若见他只会增加两人间的烦恼而已。苏善蕴的内心纠结不已。
可她的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往外走,快步地跟上了冯氏。
呵,承认吧,自己是想见他的。
她们站在垂花门里迎接。
燕锦暄和古松朝着她们走来。
远远地,燕锦暄便将目光投向了苏善蕴,而苏善蕴也望向他,两人在看到了对方之后便觉得心里得到了某种安慰,仿佛多日以来的相思终于得到了回报。
到达垂花门后燕锦暄便向冯氏行礼,然后道:“我今日沐休出游,正好顺路经过,想着还从未登门拜访过你们,所以就冒昧来扰了,如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说话间还是忍不住望了苏善蕴几眼。
苏善蕴脸色顿时通红。
“没有什么不便的,燕大人能光临寒舍是我们的荣幸,快快请进!”冯氏忙说,和燕锦暄一起往会客厅走去。
苏善蕴跟在后边。
望着燕锦暄高大挺拔的背影,苏善蕴的心里既欣慰又感慨,还有些不安,不断地问自己:还是很爱他,怎么办?
烟里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古松随即将刚才在集市上买的新鲜水果放到了桌面上。
苏善蕴暗暗称赞燕锦暄的聪明。
他不带其它礼物,只带新鲜水果就显得更像是碰巧路过的了。
冯氏忙叫人上茶点,又命人拿些新鲜水果去洗净切好端上来。
“燕大人是老二还是老三?”冯氏礼貌地问。
因为她除了见过燕锦浩之外并没有见过燕家的另外两位公子。
“老二。”燕锦暄笑着答。眼睛又不自觉地瞄了苏善蕴一眼。
苏善蕴的心里欢喜得很,却又矛盾得很,两种心情交织着令她都不敢抬眼看他。
冯氏以为苏善蕴是在害羞,所以也没怎么在意,遂与燕锦暄寒暄起来。
燕锦暄也很礼貌地一一回应着。但心思依然是在苏善蕴身上,所以他忽然开口问苏善蕴:“善蕴,最近过得好吗?”
啊,这样的一句问话瞬间让苏善蕴红了眼眶,她最近因为想念他天天晚上都得哭一场呢,他这么问就一下子触碰到了她内心最纤细的那根神经。
“我过得很好,大人。”苏善蕴微垂着头答道,为免被冯氏看出她的表情,所以她只好微微地将脸移向了燕锦暄坐着的方向,这下燕锦暄却将她的神色给看得一清二楚了,他顿时觉得揪心般的疼,他忙对冯氏说:“我刚经过庭院时看见你们花园里开满了桃花,我想去看看。”
冯氏知道像燕大人这种人物大多品味高雅,喜欢赏花吟物,因此他想要去看看那些桃花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忙说:“可以啊,您要是喜欢还可以在花下饮酒,我在那花园的中央设置了圆桌和凳子的。”
“夫人好有雅致,酒就不用了,我呆会还要赶路,所以去欣赏一番就好了。善蕴,你能带我去转转么?”
苏善蕴便知道他这是在找机会与她独处。
顿时心理挣扎得厉害。
她一方面特别想和他独处,一方面又忍不住提醒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想想他的前程吧,难道要因此而陷他于不义么?
可他已经站起身来走在了前面,她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有桃花的那一片庭院处在西侧角,从庭院的小径往那里去也要走一段路。在那段路上燕锦暄始终沉默着,等拐过了一个弯,几棵大树的茂密树枝便将会客厅那边的视线全挡住了,燕锦暄忽然一把握住她的左手,然后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啊’,她轻叫出了声,赶忙挣扎,却被他的双臂牢牢地箍住。
“二爷,不可以。”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要动,善蕴,我只是想抱抱你。”燕锦暄柔声地说。
他上午才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对抗,对一种他不想要的婚姻生活的对抗,现在他来这里是想寻求一种安慰,他知道这种安慰只有她能给。
苏善蕴放弃了挣扎,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就被他握起,轻轻地放在他的唇边。
顿时,一股触电般的感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