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徒家的人,都是如此。 ”姬澈拿着木棍掏了掏火,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已经临近死亡的司徒风,“他们珍重自然赐给他们的一切,他们认为,人自打出生的那一刻起,都是独立的生命,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存下去的权利,也没有人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欠了别人什么,就要换给人家什么,这其中,就包括生命。”
“呵呵,对,是这样。他跟我说过。”管彤看着怀里的司徒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他对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觉得,我像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天地。”
“之后呢?”我细细的问。
她紧了紧怀里的司徒风,“之后,是深深地密林,一****的流浪,他都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总在我身后,不与我并肩,他从不问我是不是愿意让他这样跟着我,或生活死,两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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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她依旧是男子的妆容,跟在她的身后,他叫住她,她回头问,“做什么?”
他站在他跟前,笑着问,“跟了你这么久,还不知你要去何处?”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继续往前走,是间林子,因已是入冬的时令,萧条得厉害,铺了一地的枯叶在林间小道上,“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没有终点,没有终点,就只能一直的往前走,这不是很好?你也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一直跟着我,不是吗?这样又岂有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同她并肩走,他没有不自在,她也没有不自在,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的自然,“这样自然是再好也不过。”
她笑笑,没有接话。
他接着说,“你很喜琴?”他话音刚落,她忽然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你要送我一方琴?”
他摊开手中折扇,扇了扇,又收起来,“你会收下罢?”
她眉间一笑,接在往前走,“一般的琴我可看不上,这世间有十方名琴,你可听说过?”
“当然。”他说道,“是古堡国人无谷琴师所筑。”
“看来你也是个懂行的人。”她对她笑笑,“那你是打算送我哪一方琴?”
“子夜!”
她脚步一顿,“子夜?天下第一琴?”她的声音有些不相信,“世上无人知晓子夜如今在谁的手里,你怎说要送我这方琴?”她美眸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 [,子夜在你手里?……”
他连连摆手,打断她的话,笑道,“你太抬举我了,在下手中也无这样的琴,不过,碰巧知道这方琴的下落罢了。”
“啊?”她惊讶的啊了一声,“在何处?”
他笑而不语,做足了神秘,“前方不远,是绿柳山庄,在下有幸曾与那里的庄主有过交集,你不妨在那里逗留三两日,我必然会将这琴送到你面前。”
她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谨慎的问道,“你该不会做梁上君子的行径罢?”
他第一次走到她的前头,他也第一次看清他的背影,青衣黑发,是与正面完全不同的身影,“在下再不济,也不会做那种勾当!”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塞满了疑惑。
假山池水,柳条悠悠,迂回曲折的回廊,绿柳山庄的庄主对管彤很是照顾,专门腾出了一间院子供管彤歇脚,也是数月以来,他第一次离开她。
在等待的这三天里,她从庄主的嘴里,知晓了关于他而她又不知道的事,他用的折扇并非是普通的折扇,是幻青扇,黒钰做的扇骨,柔丝制的扇面,刀枪不入,火烧不化,也知晓了他除了是司徒家人这个身份之外,还跟无谷琴师学过筑琴,算是无谷琴师的弟子,而这些,都是她从没对她说起过的,她所知道的,也无非就是他名叫司徒风罢了。
她忽然觉得,这个跟了他这样久的人,竟然是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
他如约为她拿来了子夜,她接过琴,在假山池水悠悠柳絮间问他,“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他神色一顿,身子斜靠在假山上,苦笑一声,“庄主都告诉你了?”
“对,关于你的所有。”她回答。
他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你问的他,还是他主动告诉你的?”
“额……”她低下头,“这重要么?重要的是你瞒了我!”
“如果是你主动问的他,我很高兴。”他说道,站直了身体,“彤彤,我很高兴你能问他关于我的一切,至少,我知道你想去了解我才会去问他,这是我最值得高兴开怀的事,我很欣慰。”他往前一步,她本能的退一步,他无奈一笑,停了下来,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至于你,我不会去问,也不会去打听。”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有些疑惑,“难不成,你不想了解我?”
“不!”他肯定的摇头,“我做梦都想了解你,但,我希望的是你可以亲口的告诉我,我可以等,等到你可以亲口告诉我的那一天,不管那一天是什么时候,不管是我的暮年,还是我生命的终点,我都甘愿去等。”
她抱着琴,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是没来都没有过的不平静,眼前的这个人,他脸上的笑容跟说话的语气,都让她不平静。
他说,他冲动过一回,就不再会有第二回,我想,不,我肯定,他说这话,绝对不会是冲动,当然,他也的确是这样做到了。
他把手中的折扇抵到她身前,“前段时日抽了个空闲换了幅山水,但缺了几段题词,我想了几日,也想不出怎样的词句可以配得上这幅山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