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一切.所能见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消逝.像是被**了一般.清漪开始听不见了.只模糊看得到云峥在她面前那焦急的神情.他在狂吼着.他在摇着她.可是她听不到.也感觉不到.慢慢的周围的树木不见了.慢慢的云峥不见了.
她也不见了.只剩一片黑色的混沌.原來这真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这是她最后一丝意识.
“清漪……”
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呼唤.惊醒了蛰伏的意识.清漪想要睁开眼睛.可发现竟丝毫动弹不得.就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沒有.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开不了口睁不了眼动弹不得.唯一还可以的.便是听见.
“清漪.我出了一趟远门.回來便來见你了.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清漪能够听得出这是云峥的声音.他就像在跟她聊天一样.
而此时她的意识在慢慢的丰富.她记起自己在去找清则的路上.也记起自己感应到清则的死亡.以及她周围一切的消逝.那现在呢.她回到了现实了吗.
“我这一走都快六个月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孟云峥说完自己都笑了.“若是让皇上知道我这么跟你说话.下回他可不会轻易放我进來.”
六个月.看來她真的回到了现实.但为何她睁不开眼.是躺了太久了吗.
“我与你说.这次趁着皇上派我去给他做苦力.不过去的是肃州.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不错.我偷偷发现一个秘密.你们苏家的老宅被皇上托人买下來了.我溜进去住了几日.”
云峥的话听起來像是发牢骚.可语气里不像是不情愿.说起肃州.那是六岁之前的她居住的地方.清则竟买下了她苏家的老宅.心里是有股暖意的.
“有个好消息得跟你说.虽然知道清则肯定与你说过了.但我还得亲口告诉你一遍.南竹那丫头生了.还是一对龙凤胎呢.你可别说南竹当了娘比从前更凶了.还是那么不待见我.你说我又被将你拐骗成功.她老挤兑我做什么.皇上也是不安好心.派她去肃州名义上保护我其实就是不给我好日子过……”
云峥喋喋不休的说着.清漪的意识却还停在南竹生孩子这件喜事上.南竹果真做妈妈了.看來常山小霸王的毒该是解了.在替南竹高兴之时.她突然觉得有什么是似曾相识的.
是那场梦.她以为的梦.在清则中了玄铁之毒昏迷之后她也昏迷了.那时候她以为是一场梦.其实她回來过.那时候就听说南竹怀孕的消息了.可那时还听了一句.云峥问清则后不后悔.清则说他不后悔……
门吱嘎一声开了.伴着几声咳嗽.有人走进來了.
“皇上……”云峥略带意外的唤了一声.一时间竟忘了行礼.
而此时清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那样的快.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她的手指努力的想要颤动.她想见他.她想亲眼看他是否安好.
“朕只是來告诉你.不要说些废话.打扰清漪休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胁.孟云峥还未來得及还嘴.清则已经迈出了屋子.那几声咳嗽渐渐远去.
清漪知道他走了.自己还是未能将眼睛睁开.他为何还咳嗽.一场风寒竟这么久还沒有痊愈嘛.
“威胁我.我这才进來多久.就赶我走.活该你风寒总好不了.定是夜夜來找你找清漪聊天.风寒才会反反复复.还嫌我话多.嫌我说不该说的.我哪里说过不该说的.”孟云峥对着清则离开的门.不服气的嘀咕着.
原來如此.他的风寒是因为这里.清漪回想起毒王莫十七躺着的地方.南竹说过.服下龙吟之后.为了不让身子减缓衰老.需要躺在白玉石上.而这白玉石必须从极寒之地取來.可如今的她身体知觉还未完全苏醒.所以还未感觉到冷.
他总來看她嘛.会与她说些什么呢.
清漪感觉到云峥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颊.那般的温柔小心.似乎很怕伤害到她.“清漪啊.何时你才会醒來呢.我都学会放开你了.难道你还未学会放下吗.那个男人的心.虽然深了些.可却不难懂.只小心翼翼的藏了一个你而已.”
只是小心翼翼藏了一个她.最简单却也最难看得懂.她用了两世光阴.经历那些种种.才敢信了这一句.
孟云峥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看着清漪看起來就像是沉睡一般姣好的容颜.“你且好好的睡着.下回我再來与你聊.”
当孟云峥一步步远离白玉石时.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往昔他离开时不会有的.就像是清漪在后面看着他一样.他笑着摇摇头.这样的错觉已经多少次了.他已经不敢再随意回头了.那种怀着希望之后的失望.经不起太多次.
“云峥……”
那是极其微弱的一声呼唤.在清漪朦胧的视线中.她想要唤住那一抹白色耀眼的身影.
而云峥的脚似乎被粘住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可幻听不该是她如铜陵般清脆的呼唤吗.而方才那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太过真实了.孟云峥慢慢的慢慢的回头头去.那白玉石散发的寒气中.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力.但眼睫毛上扬的弧度却那么的真实.他在她无神的眼珠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清漪醒了.在昏睡了一年五个月零三天之后.云峥想高呼清漪醒了.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像个女人一般捂着唇.眼睛在挣扎着.可泪落得那般沒有防备.
**************分割线**************
番外：清漪服下梦吟之后【1】
当清漪在孟云峥的怀抱里失去意识之后.原本该出现在朝堂最高处的男人.却一袭素衣从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