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阴沉的天气,阿郎正呆在戚里君的房里,有人来报说瑶瑶带了许多东西,驾着两辆马车准备离开。阿郎有点不信,但戚里君早就想到了,便拉着阿郎走了出来。
他们出了石头城,来到城外,就见石墙下停着两辆马车,瑶瑶抱着八岁的黄帝坐在其中一辆车上,四周有七八个跟随瑶瑶的男女武士和奴隶。
瑶瑶看见阿郎和戚里君过来,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戚里君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瑶瑶,真的要走吗?怎么能够忍心啊?”
瑶瑶看着阿郎,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袖,道:“阿郎的心已经被玲玲带走了,我留下来还有意义吗!我注定不能随他白头到老,我实在受不了了!”
“瑶瑶,”阿郎道,“你这是在怨我吗?”
瑶瑶道:“阿郎,这么些年了,我在你的身边,是一块冰也能融化了,可你不该只为了一个玲玲丢了你的魂灵。我曾经试着对自己说,阿郎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回来,他一定会疼爱他身边所有的女人,他的爱是永恒的、广阔的,可是我错了,玲玲走了,阿郎也走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永远……”
她泪如雨下,伤心、失望和痛苦交织在她的脸上,说不尽的凄惨和落寞。
戚里君看着阿郎道:“阿郎,瑶瑶是个不错的女人,你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啊!”
阿郎知道自己怀疑她杀死了玲玲的心不会动摇,也许瑶瑶早就有所察觉,所以她是要避开,这个时候阿郎是不可能再留下她了,阿郎也不希望她成为下一个朵姬,于是摆摆手道:“走吧,都走吧,走了干净!”
瑶瑶无奈的看了一眼阿郎,痛苦的表情无以复加。黄帝依偎在瑶瑶的怀里道:“妈妈,我们真的要走吗?我们要去哪里啊?”
瑶瑶看了看儿子,道:“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里,你将来要做你父亲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过,你也要答应妈妈,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为感情困住了手脚。你要记着你永远是不一样的人,在你的天空里,你要自由翱翔,搏击长空,做真正的雄鹰!”
黄帝抬起头看着瑶瑶道:“难道父亲不是真正的雄鹰吗?”
瑶瑶道:“孩子,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的。”
黄帝道:“我知道,父亲曾经是雄鹰,他征服了很多部落,可他现在老了,飞不动了,是这样的吗?”
瑶瑶幽幽的道:“他不是老了,他是心死了!”
阿郎听着他们母子说着话,突然看到天上飞过一只雄鹰,体型硕大,盘旋在天空上,啸叫了两声就向北面飞去了。阿郎虽然自认自己是雄鹰,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雄鹰,不禁神色有点黯然。
东风和煦的吹着,每个人都低了头不说话,大地一片肃穆,连时空都禁锢了。
忽然城头的方向有个声音呼道:“哥哥——”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炎帝飞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挂着泪水,似乎听到了黄帝要走,自己哭过。也难怪这七八年来,他们弟兄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在戚里君的细心教导下,他们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幸福相连,如今突然的分开,如何不悲伤呢。
炎帝跑过来,黄帝走下车来抱住他道:“好兄弟,我要走了,以后没有人陪你一道打猎,一道抓鱼了。还有我在西山下摆的那个石头阵,你帮我摆完吧,里面有几把我设计的青铜剑,就送给你了。”
炎帝道:“我这里有很多伤药,你都带着吧!你舞刀弄枪的,用得着。”
黄帝把炎帝送的草药拿了过来,炎帝道:“哥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黄帝仰着头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愿将来不要在战场上见面!”
炎帝道:“就是在战场上见面,我也让着你,因为我们是兄弟!”
黄帝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道:“好兄弟!”
炎帝也拍了他肩膀一下,二人脸上都挂着泪,却开怀大笑,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阴霾的天地之下,犹让人刻骨铭心。
黄帝又向戚里君跪下道:“娘,你带了我七年,教了我很多东西,你比我的亲娘还亲,儿子给你磕个头了!”说着就磕了三个头。
戚里君无限爱怜的将他扶起,止不住泪水长流道:“孩子,听你妈妈的话,善待自己,心存仁德,做个好人!”
“知道了,娘!这几年劳累,您身体不好,要保护好自己啊!”黄帝道。
戚里君摸着他的头点了点头。
阿郎看着懂事的儿子离开,心里毕竟不忍,便对身边的武士道:“快去把岐伯、赵蒙、篦烈等人叫来!”
武士答应了一声就去了,不一会儿,岐伯、达立牧、赵蒙、篦烈等带着各自的家人和随从都来了,其中赵蒙和篦烈是一对夫妻,赵蒙武艺高超,对阿郎是忠贞不二,篦烈善歌舞,巧打扮,又会制作,是巢郎族中少有的巧手之人,后期黄帝时期制乐、制歌舞大部分都是篦烈的功劳。
阿郎对着岐伯等人道:“你们收拾东西,随瑶瑶和黄帝走吧,在泰山脚下的姬水有我们一部分将士生存,你们就去那儿生活吧!”
岐伯道:“大酋领,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阿郎凄然的道:“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岐伯这些人是巢郎族目前最优秀的人了,阿郎都给予了瑶瑶和黄帝,说明在阿郎的心目中对瑶瑶还是很关心的。
瑶瑶走下车来,和阿郎相视了一下,各有许多心事在心头,只是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