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在堂上等了半天,见裴舒芬还是围着桐叶忙乎,叹了一口气,扶着自己的心腹陪房刘妈妈回自己的慈宁院去了。临走的时候交待了鞠翠轩的丫鬟,让夫人忙完桐叶的事,就去慈宁院一趟。
回到慈宁院,太夫人见楚华谨已经等在那里了,知道他应该是在外院听到风声,才赶过来的。
太夫人将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单独和楚华谨在暖阁里叙话。
“怎么娘一个人回来了?——舒芬呢?怎么没有送娘一起回来?”楚华谨有些奇怪。
今日鞠翠轩的事,让楚华谨也很是恼怒。他回来没多久,这几日都为了自己的事在兵部上下打点,还没有来得及跟以前的朋友同僚们来往。有关裴舒凡的谣言的事儿,他今日才从外院的秦大管事那里得知端倪,自然也是怒不可遏。
“娘,我已经将秦管事骂了一顿了,罚了他半年的月例。——这样大的事,他都不来回我,实在是可恨”
楚华谨外放两年,也确实学了不少东西。眼光和手段,和两年前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很是晓得这些流言会有危害。就算他对裴舒凡临死前的陈表很是生气,可并不代表他能让人这样折辱自己的原配正室。更何况,裴家人对嫡女裴舒凡是态度,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完全不是庶女裴舒芬能比的。以后要用得上裴家人的时候多,万万不可因为一时义愤,坏了自己和皇后娘娘的大事。
太夫人听了这话,有些讪讪地。——流言刚传起来的时候,秦管事就来回过太夫人,问太夫人需不需要他们出头将这股流言打压下去。太夫人当时只想着让裴舒凡好看,出出那份辞爵归军的陈表的恶气,就对秦管事吩咐了,让他别插手,说自己会“料理”的,哪里知道后来传得满城风雨。
“秦管事说了没有?”太夫人有些害怕楚华谨知道是自己拦着秦管事,不让他管这事,才惹出这么大篓子。
楚华谨坐到一旁的圈椅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他说是他疏忽了。最近我回来了,他也多了不少事,又忙着好几处的庄子和店铺,一时没有照应到。”
太夫人笑容满面,道:“也不全怪他。罚他三个月月例也就是了,对下人管得太严了,说不定得不偿失啊。”一幅很感慨的样子。
楚华谨默然了半晌,突然问道:“娘,您说舒凡有没有……有没有……给桐叶吃……药?”他倒不是在乎桐叶,他是想起了方姨娘。方姨娘跟了他有三年了,承宠最多,却从来没有过身孕。前几日让保和堂的大夫看过,却没有查出毛病,只让房事略微稀疏些,说是过密也不容易有孕。
楚华谨本来以为大夫的话有道理,可是今日听了桐叶的话,又有些不确定。
太夫人听了楚华谨的话,却啐了他一口道:“你真是个男人,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舒凡若是那种给通房妾室吃药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姨娘通房和庶子、庶女。桐叶就是在说白话,你还看不出来?也不知你那官儿是怎么做的。”
楚华谨也是关心则乱,见太夫人否认了他的想法,反而安心了,笑着道:“娘的计谋无双,我怎么能跟娘比?”好好地拍了一通太夫人的马屁。
太夫人也笑着骂了他几句,才收了笑容,阴沉着脸道:“桐叶居然有这样大胆子,我倒小瞧她了。”
楚华谨倒是一点也不例外。裴舒凡当年活着的时候,极为大方。生了孩子之后,从来都是把他往妾室通房那里推。而桐叶和桐雪,自从做了他的通房之后,对他的关注,比对裴舒凡还要多。
“这样吃里扒外的贱人,留着也是招祸。”楚华谨出去一趟,才发现自己的女人确实多了些。而女人多,对自己的仕途似乎不是很有利。虽然他不是文官,没有那么多管束,可是他想再上一层楼,在女色上,确实要注意些了。
太夫人跟楚华谨也是同样的意思,两人商议好对桐叶和张嬷嬷的处置,派了太夫人的心腹陪房刘妈妈,带了几个婆子去中澜院。
等屋里的人都退下了,太夫人才压低声音对楚华谨道:“今日的事,你也要心里有个底儿。我们府里,益儿和谦谦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动摇的。——包括舒芬在内。”
楚华谨默然了半晌,有些艰难地问道:“娘真的认为,这事跟舒芬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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