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面包机噔地弹出已经烤得焦黄的厚吐司片,童安娜将鲜浓的草莓酱抹在上面轻轻对折,放进已经盛了一个荷包蛋的白盘子里,连同一杯装得八分满的牛奶放到奥斯卡跟前。
“宝贝儿,快吃吧!吃完妈妈送你去幼儿园!”懒
奥斯卡乖巧地点头,坐在桌子面前大口享用早餐。
童安娜欣慰地笑笑,起身,把水杯、小雨伞都放进去,还有一包他最爱吃的手工饼干,那是静书和曲岚的杰作,两个孩子最爱她们做的小点心,所以常常都会烘焙之后包装好给奥斯卡送一份过来。
跟她们比起来,她这个妈妈真是不够贤惠呢!
奥斯卡吃好了早饭,走拉着妈妈的手往外走。他不肯让童安娜,坚持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童安娜很欣慰,她的儿子一点也不因为自身的缺陷而自怨自艾或者软弱依赖,反而越来越独立坚强,像她,也像他爸爸。
想到江咏,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越缠绵,遗憾就越深,他们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是伤害。
屋外在下雨,时令开始进入秋天,秋雨绵绵,对没有汽车代步的母子俩来说这种天气实在不好过,公寓楼外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童安娜为奥斯卡撑开小伞,对他比划道:“妈妈带你一起去坐地铁好不好!”
奥斯卡点点头。虫
童安娜牵起儿子的手正打算往地铁的方向走,一辆红色的轿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童安娜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前段时间刚刚出手的那辆红色奥迪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车子的车窗很快摇下来,江咏倾身对她喊道:“安娜,上车!”
童安娜一愣,心里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怒目瞪向他,不理会他的话,牵着奥斯卡继续往前走。
“安娜!”江咏从车上下来,几步就追上母子俩,拉住他们。
奥斯卡转头看到江咏,很开心地扑向他。他喜欢爸爸,因为爸爸很神奇,力气很大,可以把他架在肩上到处跑,还给他买冰淇淋和画笔,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愿意和爸爸住在一起。
江咏没有撑伞,很快身上和头发就被淋湿了,奥斯卡见状要把手中的小伞递给他。
江咏心里暖融融的,蹲下来抱起奥斯卡,任他把小伞撑过头。现在他什么都不用说,就这么抱着儿子,一大一小在雨中看着童安娜就够了。
果然,童安娜气闷又心疼,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让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儿子平时都是她在照顾,结果遇到父亲还是跑到对方阵营。血缘亲情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上车吧,雨下大了!孩子生病就不好了!”江咏懂得在她心软的瞬间趁热打铁。
童安娜轻咬下唇,还是坐上了这辆再熟悉不过的轿车。只不过平时她都是坐在驾驶座,今天却抱着儿子坐在后排。
“你这是什么意思?买下我的车来羞辱我吗?”答应上车是为了儿子着想,不代表她就不生气了。这车子明明是她请曲岚为她联系的买主,怎么会到了江咏的手中。
似是看穿她内心的所有疑问,江咏缓缓道:“你的车子要卖,就是想要有人接手啊!这车是当初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不想让它被人压低价格收走,更不想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开着它招摇过市!”
“你……”
“你不要怪曲岚,她的确是按照你的意思请她作汽车专栏的同事找买家接手。可是你要想想她的报社是哪个集团旗下,我要了解这种信息,实在易如反掌。”
“你不用惺惺作态,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性,你买下我的车就是想告诉我凭我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和儿子!”
江咏苦笑,她的确是很了解他,但是她总忘记童安娜这个名字是他的例外。
“我听说你们已经订好了机票,马上就要去日本了?”他决定换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话题。
“嗯!”说到这个童安娜心头就浮上担忧和期待,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弱了下去,反而下意识地搂紧怀中的儿子。
“奥斯卡自己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说过!他只晓得这次去日本回来之后,他可能就能听到声音了,其他的……他还不太懂!”
他还太小,不理解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万一手术失败,耳朵仍然听不到声音都是其次,最怕在手术台上出现危险,或者预后不好,留下并发症和后遗症就麻烦了。
她没办法跟孩子解释,也没有人在身边跟她分担这种忧虑,这几天晚上她连觉都睡不好,有时候还要吃安眠药,眼下也有了淡淡的清影。
“不要担心,我了解过这个手术,成功率虽然不如常规手术那么高,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这次对奥斯卡来说是个机会,但不是全部的机会,就算失败了,以后我们再做其他的尝试!”
他了解过这个手术?他从何时开始这么关心奥斯卡的一切?学习了手语,为他的手术费心,变相地要给她钱……他以前不是嫌这孩子是个负累吗?
她还留意到他用了我们这个字眼,他们已经离了婚,真的还能称得上“我们”吗?
“到了!”江咏拉回童安娜的思绪,提醒她幼儿园已经到了。“你带孩子下去,然后我再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打车就好!”童安娜拒绝了他的好意,打开车门带着孩子下车。奥斯卡舍不得爸爸,一步三回头。童安娜心头酸涩,看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