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死死抱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是要将这段日子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陆礼没法子,只能拥着她,任由她哭个痛快。他不晓得她受了什么委屈,只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娇弱无助的模样——在他的眼里,她素来都是高高在上,站在云端上的。
而今日,他特意让爹爹过来提亲。他知道自己怕是没这么容易能娶到她,毕竟晋城想娶她的男子太多。饶是他是梁王世子,也没有多少胜算。可是他不试一试,总归是不甘心的。
不远处是一排桂花树,树荫下,站着安王和梁王。
安王、梁王瞧着凉亭中的一对璧人,倒是没在意什么礼数,只是觉得二人甚是匹配。安王暗下思忖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这亲事,本王同意了。”
女儿的心思,他如何看不出来?只是陆礼这孩子,他信得过。
梁王也甚是满意周琳琅。毕竟这周琳琅是晋城一等一的贵女,日后进了他们梁王府,也算是面上有光。
梁王比安王稍矮一些。因常年养尊处优、大鱼大肉,这肚皮吃得圆滚滚的,倒是增添了几分福态。梁王笑笑,眼睛眯成两条缝,欢喜道:“能娶到琳琅这么好的姑娘,是礼儿的福分。周兄,你放心,等日后琳琅进了门,咱们梁王府阖府上下,定将她当成菩萨一般供起来,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这番话,自是有些打趣儿的成分在。
安王看着自己的女儿,眸中满是慈爱。他只希望她顺顺遂遂,别像她娘亲一样争强好胜,最后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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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坐在马车上,小脸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夜在陆宝婵的云棠院睡得并不是很踏实。金桔瞧着,遂道:“六姑娘还是歇息一会儿吧。”
姜令菀点点头,这才阖眼小憩。
不久便到了卫国公府。
姜令菀回府先见了姜柏尧和周氏,周氏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女儿面色比之往常苍白了些,忙叮嘱金桔、枇杷俩丫鬟,务必将女儿照顾得好好的。
姜令菀朝着玉枝院走去,恰好遇上了姜令蕙。
姜令菀就静静站在那儿,穿着一袭淡蓝色绣菊花袭胸襦裙,身旁连一个丫鬟都没有,仿佛是刻意在等她的。
姜令蕙脸色有些难看,见她过来直截了当道:“我有事情想单独同你说。”
金桔、枇杷有些不放心。
姜令菀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到别处去。一个姜令蕙,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她和姜令蕙从互相捉弄,每回都是姜令蕙吃得亏比较多,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的模样,她都看腻了。
姜令菀和姜令蕙难得走在莲花池旁,姜令蕙这才开了口:“昨日……昨日我静水庵看了二姐姐。”
姜令菀怔了怔,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姜令蕙对姜令蓉还是有些姐妹情的。姜令菀看着她的表情,见她与平日的嚣张蛮横截然不同,这才勾了勾唇,疑惑道:“三姐姐就同我说这个?”
姜令蕙摇摇头,说不是。
她的个子比姜令菀稍稍高了些,容貌在同龄的小姑娘中也算是出挑的,此刻一双大眼睛泛着水色,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人。她翕了翕唇道:“二姐姐被送去静水庵不久,就失踪了,后来丫鬟和静水庵的师太在山崖底下找到了她。据说那时候,她满身是血,小腿被野兽吃掉了一截儿,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姜令菀脸色刷白,有些被吓到了。
姜令蕙一面说一面哭:“后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整个人算是废了,而且神志也有些不清楚。昨儿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连我都认不出来。”说着,她看向姜令菀,“我二姐姐不会无端端遭人毒手的,你说……是谁做的?”
这话说到这份上,姜令菀如何还不清楚——姜令蕙实在怀疑她!
姜令菀努力平心静气,小脸略显稚嫩,可语气却是无比冷静,说道:“你这性子……迟早害死你。姜令蓉是自作孽,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谁人怂恿你去静水庵,同你说这些,便是谁人不安好心。”
姜令蕙忙道:“不会的,良辰她不会——”说漏嘴了。姜令蕙睁大了眼睛,赶紧捂住嘴。
姜令菀并不惊讶,道:“你我二人从小作对,可都是一些打打闹闹的小事儿,若要说什么深仇大恨,都是自家姐妹,倒也没什么仇。可是你没脑子,傻乎乎的被人利用,我瞧着也觉得可悲。”
姜令蕙却泪光盈盈,委屈不已:“可是我娘也是因为你才离开的。”
姜令菀道:“是。的确是因为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之前的事情——是你娘先害得我,差点害我没命。姜令蕙,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弄出什么姐妹情深,想替姜令蓉讨回公道,会不会太晚了些?你婚期将近,最好别弄出什么幺蛾子,那虞四公子是个良人,你好好珍惜,日子自会过得美满自在,别随意再被人当木仓使。”
姜令菀最了解姜令蕙的性子,是个欺善怕恶的。这会儿苏良辰在外头了还不消停,想要怂恿姜令蕙同自己作对,怕是棋差一招了。
姜令蕙此人,自私得很,首先念着的是自己,其次才是旁人。再者这些年,她同姜令蓉并无交集,压根儿没剩多少姐妹感情,自然不可能为了她而冒险。她小人之心,心中自然想着,若是她得罪了自己,自己肯定会报复她。她这么想嫁个好人家,平日里再如何娇纵,再这个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