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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明雁长途跋涉,一个姑娘家,带着丫鬟嬷嬷就这么从贺州来了晋城,也算是勇气可嘉。
可姜令菀也是能分清孰轻孰重之人。
宝婵因为不知荣王先前犯得糊涂事儿,这才想给荣王找个贴己的人,照顾照顾他。可若是知道当年荣王妃的死,荣王也是有一定责任在的,那宝婵指不准怎么恨荣王呢。按理说,荣王这般的年纪,这宝婵也即将出嫁了,的确该给他找个人。可她也存着私心——怕她自己胡乱做决定,在荣王那边吃力不讨好,又惹得陆琮不快。
而且她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安排明雁。
姜令菀见她眸中含泪,楚楚可人,对荣王的确是痴情,这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些:“明姑娘,潘侧妃刚病逝不久,王爷见着你,怕是又会想起潘侧妃。你同潘侧妃的关系摆在那儿,王爷又是个饱读诗书之人,你不点破,对王爷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明姑娘是聪明人,先前尚且能做得这般好,为何不断得彻彻底底,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呢?”
荣王、陆琮这俩父子一样,感情之事向来迟钝。荣王不知明雁对他的心思,而明雁上回也选择藏在心里,这于二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可偏生这明雁,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嫁了人,也选择和离。的确是糊涂了。
一时明雁说不出话来。
她跪在地上,敛睫不语。
那日她的确是想过,这种感情,应当深埋在心里,等到日后老了,拿出来瞧瞧,兴许还能当成一份念想。她离开晋城,顺利嫁给徐家三公子。那徐家三公子是个文质彬彬、心细如尘的,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心思不在他那儿。就算和自己的夫君同床共枕,她心里头念着的,还是在晋城的这个人。她想见他,不想一个人默默念着这份感情。她以为自己嫁给他给她选的人,能给自己几分安慰,事实上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明雁抬眸,恳求道:“世子夫人,真的……真的不行吗?”她又道,“就让我留在荣王府,成不成?”
姜令菀道:“明姑娘,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明雁咬了咬唇,道:“那……那让我见见王爷,就远远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姜令菀觉得自个儿倒是有些适合这种恶毒的角色,至少看着这位明姑娘苦苦哀求,她心里没有半点动摇。
她不傻,眼下荣王心里恨极了潘侧妃。荣王一贯温润的性子,如今恨屋及乌到连陆宝嫣这个亲女儿都不闻不问,也亏得那陈四公子是个心善的,成为陆宝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然,若是连陆宝嫣都被刺激了,闹出什么事情来,才一发不可收拾。先前荣王对明雁客客气气,泰半是因为潘侧妃的关系。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明雁再贴上去,估计又会刺激到荣王。
先前的,已经回不去了,她能做的,就是让荣王府保持现有的状态。
姜令菀看向金桔,脸上的表情淡淡,丝毫没有动摇。她道:“你亲自送明姑娘出去。”她本想让金桔去账房拿点银子,可一想到这明雁也是个心气儿极高之人,也就作罢。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从来不做。
明雁仍有些不死心,被身后的嬷嬷搀扶着起身,泪眼朦胧的看向姜令菀,道:“世子夫人——”
姜令菀很快开口:“明姑娘若是信我,就听我一句劝——永远不要再来荣王府。这于你,于王爷,都是一桩好事。”
明雁睁大了眼睛,翕了翕唇,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忽的笑了,道:“好,我信夫人。多谢夫人,阿雁告辞。”
金桔将明雁及其奴仆送出了荣王府,回来向姜令菀禀报。
姜令菀道:“你派人跟着她们,确保她们在晋城不被人欺负,若是有难处,便顺道帮一下,切记不要让她们知道是荣王府派来的……”姜令菀想了想,仍然有些不放心,便道,“务必亲眼看着她们离开晋城。”
金桔得令,便下去安排。
姜令菀这才同枇杷一道去了陆宝婵的云棠院。
一进去,便见陆宝婵还在琢磨着做绣活儿。
许是碰着棘手的,现下陆宝婵眉头蹙得紧紧的,甚是烦躁。待听到自家嫂嫂进来了,陆宝婵才抬眸,面上露出欢喜之色,道:“嫂嫂。你来帮我看看,我哪儿又弄错了。”
姜令菀走过去,一双眸子看向绣架。
她笑笑,看着这位忻子,说道:“你同我先前一样,还不会走就想着跑了,这绣活儿,你慢慢来就成。靖宁侯也是个宽厚大度之人,不会强求你立马就给他做衣裳。”
一提起靖宁侯容临,陆宝婵心里还有些气。
她闷闷不乐道:“谁媳做给他了。”
那姓容的,年纪挺大的,心性倒是幼稚,尽喜欢戏弄她。就不怕她退亲?
姜令菀笑笑,忽然想着该同忻子说正事儿。她将屋内的丫鬟屏退了,这才拉着陆宝婵坐到一旁的绸榻上。
姑嫂俩紧挨着坐在一块儿,陆宝婵觉着今日嫂嫂有些神秘兮兮的,倒也好奇,便眉宇含笑,眨眨眼看着她。姜令菀被看得有些脸烫,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本泛黄的小册子,还是姜令菀出嫁前,周氏给女儿压箱底的。
陆宝婵好奇的接过小册子,以为是什么媳的话本,一翻开来,便看见男男女女脱了衣裳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陆宝婵的眼睛蓦地睁大,扑闪扑闪眨了几下,这才恍然大悟,忙将册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