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你都不知道,我在这个府里还能指望谁?”杜恪辰对他和叶迁赋予同等的信任,但在明面上,他似乎对王赞更不亲近,因为王赞需要的是不是存在感,他需要把自己的身份降到最低,如同他一直隐于暗处的行径,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知道他,那么他才能获知他所要知道的一切。
“楚瑜听命于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王赞迟疑着,“末将并不确定就是那个人,不敢妄言。”
“你要如何才能确定?”杜恪辰有些烦躁,“把这个人给本王揪出来,看看谁还能给府里的细作下达命令。”
王赞说:“末将已将府中的消息封锁,特地让人能偷偷溜出去通风报信。”
杜恪辰不解,“为何要出府?人不在府中吗?”
王赞眸光微动,“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钱侧妃到凉州后,没有与府中的任何人有关交集。只是在某个深夜去过一次西院,见过楚瑜。但末将能肯定,她一旦出了事情,那个人必然会现身相救。第一,她若是细作,她一定是身负使命,皇上不会让她死。第二,她就算不是细作,皇上也不敢让她这么快地死,尤其是死于被陷害,他害怕钱忠英联合朝臣架空他,甚至把钱忠英逼急了,他会和王爷联手。”
“你去安排,务必尽快抓住这个人。”
王赞领命,起身之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赞又思忖半晌,“若是裴侧妃的死与太妃和王妃都有关系,王爷预备如何向管先生交代?”
杜恪辰的脸色铁青,“查,都给本王彻底地查清楚,不管是谁。”
***
入夜,寒风呼吼,即使置了火盆,地牢仍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杜恪辰派人送了来被褥,却不是她常用的,想必夏菊和银翘也被关了起来,没有人替她张罗。晚食也都是一些她平日不爱吃的东西,但起码是热的,可以维持身体的热度。她上一世并不挑食,只要是食物她就能吃,为了能活下去,活得更长久一些,她没有机会挑食。长久以来安逸的生活,让她渐渐忘记了生存的意义。
在这冰冷的地牢中,让她有时间沉淀下来,想想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也更让她明白一件事情。杜恪辰对她所谓的信任,其实并不一定是真的。
从太妃回来之后,和萧云卿一起构陷叶迁,让叶迁失信于杜恪辰,杜恪辰便对她起了疑心。而她没有对他坦诚,也是杜恪辰疏远她的开始。她认为与叶迁之间清清白白,没有所谓的**,但叶迁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过一个侍卫的职责范围,她不得不正视叶迁对她有可能产生的情愫。
而之后霍青遥与管易的纠葛,也让杜恪辰对她的怀疑更深了。这并非她所能控制的,如果管易不对霍青遥上心,霍青遥一个巴掌也是拍不响的。但是,她更心疼霍青遥,在她的心中只有夏辞西一个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管易动情。也只有不动情,才能把这整件事情始终控制住,从招亲到取消招亲,到最后说要离开,却变成了一场婚礼。虽然是为妾,但这对管易而言是一个好的开始。她更希望霍青遥能给予同意的回应,但这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杜恪辰的介蒂和怀疑正在一点一点地加深,然而她却没能给他所要的坦诚。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