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次小小的边境侵袭,就能让征北军无招架之力,只能据守于幽州城中,等待救援。
“王爷可以执先帝遗诏,夺回你应得的一切。”
杜恪辰薄唇如刀,紧紧抿起,目光似利箭一般,朝简飒射了过来,“你如何知道先帝遗诏?”
“侧妃来看过我,说服我臣服于王爷,无意中提及此事。”简飒垂眸微笑,有一种诡异的从容,“王爷才是名正方顺的天下之主,又何须礼让三先,蛰伏于这西北苦寒之地,郁郁不得志。”
杜恪辰眉眼微扬,眸色已沉,“你这是让本王反出西北,成为乱臣贼子。若无奉诏,本王不得离开西北,一旦大军开拔,天下勤王之师将纷至沓来,镇西军能战却不能战,只终会是什么下场,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又何必在这说风凉话。”
“王爷不想支援北境,也不愿西出,臣不明白王爷究竟想做什么?”
杜恪辰抱胸,倚在监牢斑驳的墙上,廊灯笼壁,洒了他一身朦胧的灯,他的煞气已经敛尽,眉宇间只剩一缕柔情浓得化不开。
“本王也知道此生难得安宁,还是唯愿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平安此生。”有时候,越是平凡的愿意,越是奢侈难以实现。若他孤身一人,他可来去自如,可他身后却有四十万的镇西军。
“所以,王爷要杀我。”
杜恪辰点头,“我不想留你,成为我和佛儿之间的一根刺。”
“可你若杀了我,佛儿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我已经想到了,但我还是不能留你。”杜恪辰微微勾唇,苦涩难掩,“不仅仅是因为佛儿,你对钱府、对佛儿还有对本王的弱点,都一清二楚,我如何能放你回去,成为我今后的障碍。”
简飒讶然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本王应该知道什么?”杜恪辰斜眼过去,淡淡的倦容中带着凌厉,“叶迁死了,楚瑜死了,府中有很多人也会相继消失,有些事情会慢慢地无人知晓。你懂本王的意思吗?”
“我懂了。”简飒怎么不懂,一个人情深至此,愿意肃清障碍为她铺路,不让她有污点,不给世人诟病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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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等了又等,杜恪辰才慢慢地走进横刀阁,眉眼间染了一抹倦色,步履微缓,背脊却挺得笔直,军人的风仪已然浸透骨血。
她迎上去,紧张地攥住他的手,焦急地询问:“子初呢?”
他反握她冰冷的手,领她进书房,递给她那份从京里来的紧急军令和今上关于商飒事件的批奏,以及来自户部尚书府衙的军饷陈情书。
“你父亲给你的家书也在里面。”
钱若水先拿了父亲的家书,那是一封密封的信函,通过八百里加急一同送到了凉州,杜恪辰竟然没有私自扣下,而是交给了她,这让她非常的意外。
“以前管易都会扣下,如今他不在了,你可以和京里正常通信,本王不会阻挠。”
钱若水没有仔细听他在说什么,打开信函后的她震惊了,嘴角轻颤,无法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