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你可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的语气嘲讽,“依厉王殿下您的敏锐,不可能发现不了厉王府的香品是有问题的。就算您没有发现,这三年来您一无所出,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还是您觉得,这是对皇后最好的交代?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从来就不碰那些侍妾们,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侍寝的隔日给了丰厚的赏赐。这算是对皇后的忠诚吧!而我呢?厉王殿下……”
她挣开他的手,向前进一步,抬起她高傲的下颌,“为了将计就将,引我入局,还真是委屈殿下您出卖色相,让我对您死心塌地,明知道坦诚之后没有退路,可我还是愿意最后赌一次。还好我还有身孕,要不然我就和叶迁一样了,成了这梨花树的养料。”
“在您的眼中,只有祁艳才配得起那个中宫之位,您无论如何都要配她保住,于是我就成了那个牺牲品。横竖我是今上的细作,不需要手下留情。”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杜恪辰的心已经不是疼痛可以形容,“我杜恪辰顶天立地,需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吗?你在否定我的同时,也是在否定你自己,否定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
“不要再用花言巧语来迷惑我。”钱若水的泪已成行,“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我的孩子给皇后,让她从此母凭子贵,坐稳她的中宫之位?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否则你为何不让我出府,一心只想回凉州去。不要说为了我的安全,我随手都能捏死一个像陈少严那样的人,且在京城的地面上,我若是不能自保,我还是钱家嫡长女吗?”
“你为何这般固执?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若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回京城,今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对我有所怀疑。所以,我执意回凉州,是不想再有其他的事情影响到我们之间。”杜恪辰耐着性子,压抑心中酸楚,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起来平和一些,可阵阵颤音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隐忍。
“为了与祁艳的十年之约,你避居西北,这是你不回京的原因。不要把你所有的行为都说成是为了我,我承受不起。”钱若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远离他,远离祁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有多久没有痛哭过,她已经忘了。
“佛儿……”
“厉王殿下,您一夜没有回来,凭什么让我相信一个夜不归宿的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钱若水往后退开,“深宫之中,皇后多年独居,不让今上靠近半步,你又是她多年来念念不忘的男人。这一夜,您与皇后过得可好?”
杜恪辰无力了,双手垂在身后,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兵败如山倒的感觉,可此时此刻,他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上涌,淌向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