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参见太上皇。”
杜恪辰携钱若水坐在上首位,“罪臣?你何罪之有啊?”
陈少严自然不会不打自招,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他迅速理清思绪,“罪臣所做之事皆是奉太皇太后口谕。”
“你是说今晚行刺朕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行刺太上皇,这件事罪臣并未知晓,与罪臣毫无干系。”陈少严迅速撇清。
若是陈少严对这件事供认不讳,杜恪辰或许会网开一面,敬他为人诚恳,有担当。可他敢做却不敢认,委实叫他失望至极。
“不是你也没关系,这件事不管是谁做的,都会记到你的头上。”杜恪辰懒得跟他废话,他趁夜而来,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至少让他死得明明白白,“因为朕想让你死,就有各种理由各种罪名,谁也无法诟病,谁也无法翻案,更没人敢指责朕手段残暴。你做这些事情之前,就应该想到后果,没有勇气承担后果,又何必孤注一掷。”
陈少严目光躲闪,“罪臣不明白上皇在说什么。”
“不明白是最好的,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知道你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就够了。”杜恪辰冷笑,“朕还要告诉你,你的死因是畏罪服毒自杀,明天才会有人往宫里报,太皇太后是救不了你的。你能把消息递出去,可是你递不进宫里去,她想救你也是救不了了。”
这就是所谓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处理了陈少严,杜恪辰走出陈府,扶钱若水上了马车,对她道:“在开春之前,我会把朝中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当,不会让人有机会危及你和孩子们。今日陈少严不出手,我不会拿他祭刀,只要他安份,性命还是保得住。”
杜恪辰不愿杀人,因为他的杀业太重,所以在登基之后他一直用委婉的方式处理朝政。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他的方式,以为他不再具有攻击性。
钱若水一路无话,直至回到含元殿,摒退宫人,她才冷冷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杜恪辰讶然,“你想哪里去了。”
“王赞至今未归,也无消息传来,这不是他一惯怠K一旦离开执行命令,隔日发回消息是他的习惯。可他走了已有十日,全无消息。这样的情况说明,要嘛他死了,要嘛就是你有隐瞒。”钱若水与王赞相处了三年,他的行事作风她十分了解。“而你在遭到行刺时,在尚未查证死士身份的前提下,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是陈少严做的。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你已经知道陈少严要出手,所以故意出宫给他创造机会?”
杜恪辰解下大氅,从容地走到暖炉边烤火,“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你花心思。丢了的十四城,我会重新夺回来,将慕容部族斩落于马下。”
钱若水道:“丢了便丢了,以后再拿回来,不必急于一时,你何必一定要亲征。这是太皇太后的过失,又何必你去承担后果。”
“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杜恪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是王赞没能追回诏书,而是冯琰把幽州十四城提前献给了慕容擎,诏书早就在冯琰的手中。”
“冯琰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