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易说:“云氏商社有秘道可出城,收到上皇的消息,遥遥就带着臣从秘道出来。”
杜恪辰接受这样的解释,云氏的能耐他比谁都清楚,在京城有秘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是通往宫里,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你、遥遥、何风三人,还有谁知道朕回京之事?”杜恪辰眸光凛凛,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府中可有人知道?”△△,
管易微微蹙眉,“上皇这是何意?是臣的府上不安全?还是……”
杜恪辰笑了起来,“你方才也看到了顾征,他诱敌深入,崔严生已经都招了,蒋松的气数也尽了,这京城攻不攻只是时间问题,朕只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老杜,你跟朕数十载兄弟了,从京城到入军,被迫避居西北,不论荣辱,不论祸福,你都与朕生死与共。朕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所以把你招来,想证实顾征所言非虚。在几个辅政大臣之中,只有你是朕的兄弟,其余几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抱负,你是最懂朕,也是朕最信任的人。”
管易道:“顾征此人心思深沉,顾家几世经营乃是大魏名门,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出引蛇出洞这等凶险之事,他与崔严生离京时,臣就觉得此事蹊跷。上皇想想,朝中三股势力分庭抗礼,以世家为代表者当属顾征,崔严生不过是这几年才崛起,崔家虽说也是名门,但远不及顾介竹的号召力,且介竹的官位、才学都高于他,又如何能有崔严生引领风骚之处。”
“这么说来,顾征对朕说是崔家养大了成王之子,也是子虚乌有?”杜恪辰的瞳仁愈发凌厉。
“这件事自然不是真的。上皇试想,若是崔家养大了成王之子,为何之前成王回朝时,这个孩子没有现身,崔家也没有对成王表示过支持,而是一直默默无闻,直到这次的事件才被推了出来。难道说,成王早就知道自己不能成功登基,才留了这一手,这委实说不过去。”管易又道:“臣以为,这件事根本就是顾征杜撰出来,用来洗脱自己的嫌疑,他与崔严生、蒋松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他们见上皇抬举寒门,厚待功臣,心中有所不满,想要借此要胁上皇,还世家应有的地位。”
“就因为这样,他们兵困京城?”杜恪辰仍是看着他,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这不应该是世家会做的事,兵行险招,只会让世家身败名裂。而此举对他们没有太多的实惠,因为天子不变,他们就算要胁于朕,也不能得到过多的话语权。只有另换一个天下之主,他们才能达到目的。”
管易摇头,“上皇难道忘了,太后当初入凉州厉王府时,不也是为了保住钱氏一门的荣辱,为了不让父亲的罪证公诸于天下,而使钱氏一门毁于一旦。世家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与皇权相抗,这是他们数百年来积累的资本。太后能为了家族而放弃与她青梅竹马的简子初,简子初也可以为了恢复简氏的荣光娶他不爱的华清郡主为妻,如今世家被寒门和功臣一系打压,他们如何不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