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不对,不对,这里错了。该是这样呢。”这日,莼兮正在向拂儿学习刺绣,就听见孔阳进来。
“小主,云嫔娘娘来了。”
莼兮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了点头。
孔阳会意将门外的云嫔请了进来。
“贵人郭络罗氏给云嫔请安,娘娘万福。”莼兮见她进门,连忙行礼。
云嫔穿着一件月白描金花云缎宫装,外套一件宝蓝缎绣平金云鹤马褂,身披一件浅灰色的大氅,脚上穿着兰色绣花花盆底鞋。架子头两端用白玉扁方固定,中间上戴珊瑚翠绿石珠花,下戴银质勾花抹额,左边挂着三寸长的珠串流苏,右边戴着一整只点翠蝴蝶簪,双耳上只戴着一对珍珠耳钉。这一身打扮,倒也与她的气质相符,高贵又不失典雅。
云嫔不似多话之人,看起来也与宛妃不同。倒是与佟妃的性子有些相像,都是温柔的良人。平日里也不与莼兮打过交道,倒是近来常与之闲谈,不想今日竟然亲自登门了。
云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我也是瞧着入宫这么久了,都不曾来翊坤宫串门子。今儿跟人说起除夕那晚妹妹的风采,就想着来看看妹妹。”
“谢娘娘记着莼兮。”
“其实,早该来看看的。只是我生性喜欢安静,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到了宫里也着实没个知心人。”
“娘娘不是还有宛妃娘娘么?到底也能说会儿话呢。”
“我姐姐成日打理后宫琐事已经是疲惫不已,我又怎愿意再去打扰她呢。只是自己种种花,作些女红。”
“娘娘的绣花可真是精细。”莼兮注意到云嫔手中的绢帕,上面绣着兰花。
云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绢帕:“妹妹可要瞧瞧?”
莼兮接过,看着上面的兰花,赞叹:“绣得可真好啊。”
“妹妹的画才画得好呢。”
“这画虽好,可这女红,可真是难以示人呢。”莼兮拿出自己刚刚开始绣得白娟。
云嫔看了,笑笑:“这女红也跟画画一样,画得多了自然也就好了。其实我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倒是听人提及这宋常在的女红可是做的极好的。”
“哦?当真如此么?”莼兮听了大喜,见云嫔点头,忙吩咐拂儿:“快让人去请了宋常在过来。”
拂儿领了命便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就见宋常在摇曳而来。
只见宋常在一席杏色绣花的宫装,外穿一件丁香色比甲。头戴一朵时令的宫花,一支镶珠花的银簪。双耳戴着一对丁香花耳坠,手中拿着一方白色绣花的娟子。
“常在宋氏给云嫔娘娘请安,请莼贵人安。”宋常在进了门,看清上座的人,忙行了礼。
莼兮瞧着她的样子倒是很不自在,似乎是从没想过要来着翊坤宫。这突然来请,倒是头一遭。心中自然也是忐忑不已。
“起来吧。”云嫔应了一声。
“姐姐请坐。”莼兮吩咐了拂儿端来一方圆凳,见宋常在坐下,又道:“拂儿,你先下去吧,让兰馨进殿伺候。”
“是。”拂儿领了命,走了出去。不久就瞧着兰馨端着茶进来。
“虽说这位份上我与常在不同。可到底还是常在年长,叫一声姐姐可好?”莼兮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句话不妥当惹了宋常在不痛快。
“多谢莼贵人看得起。”宋常在也是一愣,随即对着莼兮报以微笑。
“姐姐哪里话。其实吧,这套近乎的话也只是有求于姐姐罢了。”莼兮看了一眼云嫔,又看向宋常在。
宋常在又是一愣,见她不明所以,莼兮忙解释:“听闻姐姐刺绣了得,妹妹很是愚笨。原想着云嫔姐姐能教教我,可又听了姐姐才是个中好手,这才冒昧的让人去请了来。”
宋常在听了心安了些许,一路上过来,还想着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她什么。
“原来是如此。我自小生在苏州,对于苏绣虽算不上精通,倒也是比得其他小姐们会一些。若是妹妹想学,我大可时常前来一坐。”
“姐姐倒是爽快人呢。”莼兮一听也跟着乐。
一旁的云嫔也按耐不住,说道:“那可也愿意与我说道?不如请常在先瞧瞧我的东西。觉着如何?”云嫔将手中的丝帕交给宋常在。
宋常在瞧了瞧,道:“这绣工到也不错,只是这针尾可收的不好。”话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了,忙起身,跪了下来:“娘娘恕罪。”
见云嫔不说话,莼兮也琢磨不透,可瞧着她依旧微笑的脸,也不像是生气,便说:“宋姐姐也只是一时口快,云嫔姐姐可莫要生气。”
“快起来吧。这都是真话,哪里管得了是口快呢。旁的人早就把这捧上天了,倒也是难得听一回真话呢。”云嫔起身将宋常在扶了起来。
莼兮和宋常在听了也安心些许。云嫔的话一点没错,这后宫里有多少是真话呢。就连她自己也只是客套,又想学习刺绣才与宋常在亲近,哪里真有什么姐妹之情,到底不像那日与韩姬的一见如故。后宫里可少有真心与实情?
“以后还望宋常在多多提点。这宫里呀,也就只能做些东西打发时间了。”云嫔又说。
宋常在点头称是。三人又聊了起来,从刺绣到诗文,聊得无不畅快。
从那天起,翊坤宫里开始热闹起来。三天两头的就能瞧见云嫔与宋常在的身影。
这日,刚送走了云嫔,沐卉便进门。瞧着自家主子正拿着一幅未秀好的捐布细细瞧着,忙走上